看出萧梓战心里的疑惑,凤倾城摇头道:“我也是今日才拿到这块虎符,是我大哥留给我的。”
见她不想多说的样子,想起了凤云逸生死不明的情况,萧梓战没在追问下去。
凤倾城松了口气,将虎符交给萧梓战:“让容隐亲自去找我外祖的老部下,让他们务必防范柳家人,还有试探他们,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话到此处,凤倾城犹豫了起来,最终狠下心交代道:“若有二心者,无论是何理由,杀。”
悠闲嗑瓜子的玄武点头,表示赞同凤倾城这一做法。
萧梓战想要推拒的心终究收了起来,郑重的接过了凤倾城手中的虎符。
“你放心,本殿向你保证,一定找到有利证据,查出镇国将军真正的死因。”
“你知道?”凤倾城心里滑过惊愕,随即便是释然。
长公主知道的事情,又怎么瞒得过七殿下。
而且他以本殿的名义说出这番话,可见他在向自己保证。
事实证明,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是对的。
玄武豁然起身,吓的善远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不明所以的询问道:“你干什么?”
挥了挥手臂,玄武郑重的回答:“选战袍,然后精力充沛的准备夜袭皇宫。”
扯了扯嘴角,伸手将她拉坐下,善远舟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是夜袭,是接应。”
他觉得不该让玄武接应,总觉得她会坏事,搞不好会将皇宫搅得鸡犬不宁。
感受到了善远舟的怨念,凤倾城也觉得脊背发凉,有点后悔让玄武接应了。
……
夜晚。
两道身影鬼魅般飞跃在皇宫内的屋檐上,不停躲避着下方突然出现的侍卫。
玄武坐在高高的城墙上,仿若俯视众生般看着二人消失。
这才不紧不慢将瓜子收好,拿出黑色方巾挂在脸上。
善远舟大惊,伸手抓住她低语:“你要干什么?”
黑巾下的小嘴邪魅一笑,玄武轻巧的挣脱开善远舟:“搞事情。”
话未说完,人已经一跃而起,转瞬消失在了纵横交错的甬道中。
想要抓她,已经来不及了,善远舟只能在原地跺脚,后悔没把玄武捆起来丢庄子上去,让慧明轩看着。
这世上,若说能制得住玄武的,也就那么一个聪明人了。
凤倾城不知玄武毁约,跟在萧梓战身后轻车熟路的进了长公主临时别院。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
这里漆黑一片,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二人的心齐齐一沉,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蹑手蹑脚进入寝室,淡淡的灰尘味弥漫在整个宫殿里。
不用掌灯也知这里很久没人过来打扫了。
“长姐身边那么多人,不该一个人都不在。”萧梓战低语,开始四处查找有用的信息。
不敢点灯,怕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凤倾城在桌面上扫了一把,竟摸了一手的灰尘。
细细黏捏,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该是有两日没打扫的样子。”
箱子,柜子,床上,床下都被萧梓战翻了个遍,竟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里有人收拾过,就算有什么线索,估计也被销毁了。”萧梓战的心越来越沉,嗡鸣的大脑在飞快运转。
“阿战,我们去看看皇上吧。”凤倾城突然提议,让萧梓战心下一惊。
他本也有这个打算,却不想带着凤倾城过去。
相对于长姐,父皇那边才是最危险的。
恐怕这会被围的水泄不通,想要进去应该堪比登天。
他想想办法倒也没什么,大不了被抓。
可倾城不行,他不能让倾城置于危险之中。
仿若知道他在想什么,凤倾城毫不犹豫抓起他的手往外走。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面真相。”
“等等。”萧梓战停下脚步,反手拉住凤倾城的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去见父皇之前,我们先要见一个人。”话落,他拉着凤倾城离开,没在阻挠她跟着自己。
既然她愿意同生共死,他又何必孤注一掷。
最起码这一世,他们能牵着手并肩而行,也算是一种圆满。
玄武狗狗祟祟爬进了灯火通明的院子里,转头看了眼杂草丛生的狗洞:“唉,我算是体验了所谓的钻狗洞,一点不好玩。”
诱人的香味从前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玄武顾不得满身的尘土,跳起来往那边跑去。
“宫廷御膳,老娘来了,哈哈哈哈。”
此时此刻,玄武面前若是有块镜子,她定然能看到一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黑衣女人,正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跑着。
那双漆黑的墨瞳中,都是对美食不可抵挡的诱惑。
有侍卫列队巡视到御膳房周围,只觉得一阵风在他身后呼啸而过,顿时头皮发麻:“什么东西?”
他转头查看,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前面的侍卫被他吸引,纷纷转头看向他:“怎么了?你叫什么?”
队伍最后的侍卫揉着汗毛颤栗的胳膊,小心翼翼环顾四周:“你们没感觉到吗?好像有什么飘过去了?”
众人打了个寒颤,尤其是打头的,脸上浮现出惊恐又气怒的神色:“说什么那?大晚上别吓唬人,赶紧走,巡完这一圈,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话落,带着队伍调头就走,压根不想多留。
最后那个人加快脚步跟上,不忘压低声音在前面人耳边低语:“你说,会不会是前两天死的那个回来找我们了?毕竟她的脸可是我们……”
“闭嘴吧你,不想要脑袋了。”前面的人呵斥,浑身汗毛直立,快步跟着队伍前行,恨不能立刻回到住处。
这一幕尽数落在了玄武耳中,她微眯眼眸,扫了眼漆黑的夜色,悄悄记住了一行人前进的方向,以及那个说话人的脸后,迈步进了御膳房大门。
……
御医院。
灯火通明,桌子上摆了三杯茶,房间内却只有一个人。
那人看年纪与萧梓战不相上下,一副文人模样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之感。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有谁会想到他曾经是村里的恶霸,几乎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今日却混成了御医院里的半个掌事。
烛光微动,像似有风吹过。
男人眼皮微挑,声音清朗的开口:“殿下来了,请坐。”
萧梓战拉着凤倾城坐下,看向男人的眼底滑过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