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臣压制着怒意,只觉得是这女人在闹小脾气。
“苏暖,你别胡闹!”
苏暖沉了口气,放下了手,语气平静道:“霍宴臣,我很认真,你帮我取下来吧,这么贵重的传家宝,我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她不想戴就算了,宴臣,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的。”
宋夫人走来,早就听说了霍家有个从元明时期传下来的稀世奇宝,多少人都想看一看,她也挺好奇。
苏暖气定神闲:“宋夫人,那就你来吧,给我摘下来,我给你五百酬金。”
宋夫人脸色微变,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五百块?当她是叫花子打发呢?
“神经病,我又不是你丫鬟,敢使唤我做事?”
“是啊,我在家,就是这么使唤霍宴臣的。” 苏暖笑着:“我使唤你,你该感到荣幸才是呢。”
宋夫人气得心口疼,伸出手指,去戳苏暖的脑门。
“也就霍宴臣能受得了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了,我可是珠宝世家的大夫人,睁大你的狗眼……哎呦!”
宋夫人话还没有说完,霍宴臣抓住她指点的手,猛地推开。
“哎呦。”宋夫人一个趄趔,身子往后倒,步伐凌乱地跌坐在床上,连同把宋依人也带翻了。
宋依人恼羞成怒,两手死死攥住被子,指甲盖都渗出了血。
坐起来,她怒声:“宴臣,我对你失望极了,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就当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个荒唐的黄粱一梦,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们最好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再也不见!”
宋夫人急忙拉住宋依人的衣袖,悄悄扯了扯。
宋依人一把挣开,决绝地看着霍宴臣:“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与你见面,祝你们幸福,滚蛋吧!”
霍宴臣侧眸扫过一眼宋依人,事已至此,他该做出决定了。
“我会以最大的诚意给出我的补偿,你什么条件随便提,我会叫言清与你沟通。”
男人说完,抱起苏暖,大步离开了病房。
苏暖透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宋依人。
她在笑,阴冷的笑,充满了讥讽,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苏暖心口微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再抬眼看着霍宴臣,他脸上的决绝,一点也不像是装的。
“你真的,要和宋依人断了?” 她问。
“嗯。”霍宴臣垂眸,扫过她有些懵的小脸,不禁想笑:“真羡慕你,没心没肺,也没有烦恼。”
苏暖再次发问:“那你现在是想回归家庭,不离婚了?”
霍宴臣没有说话,眸光闪烁幽亮,直直地看着她。
苏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
她忙低下头,脑袋有些乱。
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离婚,这个婚,她离定了。
至于为什么这样想,因为她知道,霍宴臣和宋依人,他们根本断不了,只要还有个契机,就一定会缠到一起去的。
会不会是……
苏暖心口咯噔一下,看了眼手上的镯子,身后渗出一层冷汗。
但愿,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
“我的乖女儿,你刚才怎么把话说那么绝?这下可好,霍宴臣不离婚了,你的那些付出,全都打水漂了!”
宋夫人唉声叹气,像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
“妈咪,你能不能坐下,我的头都要被你转晕了。”
宋依人不耐烦地说着,看着地上摔碎的玉佩,冷笑一声。
“妈咪,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宋夫人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刚才那些,是你故意的?”
“当然。” 宋依人得意地扬起眉:“现在苏暖占据主动权,我没有一点胜算,如果不放手,只会坚定宴臣想离开我的决心,但我以退为进,不但会加深宴臣对我的愧疚,还给我争取了时间,放大招。”
宋夫人松了口气:“你这孩子,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放弃了呢。”
咚咚咚
门口有人敲门。
宋依人收起脸上的冷意:“妈,你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宋夫人去开门:“依人,是言清来了。”
宋依人闻言,拿起桌上的纸巾,哭着抹眼泪。
言清走进来,看着她在哭,心里却怎么也生不起同情。
只能说,她和霍总,有缘无分吧。
“宋小姐,我来是代替霍总和你谈补偿的,要求你随便提,我立马去办,今后你和霍先生就一笔勾销,两清了。”
宋依人哭得停不下来,肩膀不停地抖。
“你告诉他,我不要补偿,救他,爱他,完全情出自愿,能和他有过这样一段,为他我付出所有,是心甘情愿,希望他幸福。”
言清愣了一下:“宋小姐,你真的什么也不要?”
不怕她狮子大开口,就怕她一无所求啊,这才是最麻烦。
“是,我说了不要,但有句话请言先生一定帮我带到。”
“你说。”
“我对霍宴臣的爱,是无法用金钱与物质衡量的,他对我的感情,我也会永远记在心里,它将伴随我一辈子,即使我孤苦伶仃,也会成为我唯一的精神慰藉。”
言清一脸问号,起身:
“行吧,那我去给霍总回话了。”
*
言清把话一字不落带到,担忧道:“看宋小姐这样子,怕是还不甘心呐。”
“随她去。”霍宴臣又问:“珠宝设计大赛的颁奖礼,你办的怎么样了?”
“我都沟通好了,到时候安排专人保护苏小姐,主办方那边也安置好了,会给特殊照顾的。”
“加强警戒,不允许任何可疑人物靠近她。”男人补充:“我也去。”
“好的霍总。”
苏暖听着外面客厅两人的对话,脸色微沉。
言清又问: “那宋小姐那边……”
“不管了。” 霍宴臣斩钉截铁,“今后我不会再见她。”
言清松了口气,替苏暖感到高兴:“好的。”
霍宴臣挥挥手,示意言清离开,转身走进了卧室。
苏暖靠在床边,抬眼看着男人。
总觉得雾里看花,看不懂,看不清。
“你这样做,该不会是和宋依人在演戏吧?”
霍宴臣定定地看着苏暖,目光意味深长。
“你说说,演什么戏?”
“你忌惮我有了这个玉镯会对你不利,所以故意和她演这一出。”
霍宴臣嗤笑,没有回答。
苏暖心里敲起警钟,想起那些杀妻新闻。
“你以为我在用这个玉镯逼迫你不离婚吗?霍宴臣,你可别理解错了,我巴不得赶紧和你离,你别再想什么歪点子,和宋小姐一起整我!”
霍宴臣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他揉揉苏暖的脑袋:“明天陪你去颁奖礼,乖乖的。”
说完,就起身,走出了病房。
苏暖看着他的背影,回想刚才他看她时的眼神,怎么会有种感觉他受伤的错觉?
她的心,有些乱,也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