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被沈之曜叫住,定住了脚步。
她回头看,小眼神里写满了执拗与倔强。
“我凭什么要给她道歉?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
沈之曜远远地看着星空,目光冷极了,厉声说道:
“没大没小,目中无人,这些年教你的,全都给我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沈星空挺直了小身板,高傲地扬起了下巴,目光从沈之曜的脸上,划向古娜。
她看到那女人的脸上,一脸的得意与讥讽。
现在沈之曜也站在了她那一边,她就越发嚣张了,脑门上明晃晃写着要把她赶出去的一行大字。
星空冷冷勾唇:“既然这么看不惯我的话,那我搬出去好了,我不在这里住了,把房间让出来,行了吧!”
砰的一声——玻璃杯砸在地上,发出破裂的清脆一声。
沈之曜的胸中燃起一团中烧怒火,这已经不是星空第一次说要搬走了,每说一次,男人的怒气值就加成一分。
直到今天,星空要和别的男人逃走的今天,沈之曜再也无法容忍。
“沈星空,你给我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
“我不!”
星空恨恨地看着男人,看了眼别墅大门口的方向,迈腿就跑。
沈之曜神色一敛,眼疾手快,追了过去,将星空像抓小鸡崽似的,往二楼上拎。
星空挣扎着身子,大声反抗道:“沈之曜,你放开我,你这个控制狂,你信不信,你再这样,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我要自杀!”
沈之曜嗤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把星空丢进了她的房间,男人迈步走进来,重重地关上了门。
“跳吧,我给你收尸。”
星空现在很害怕和男人单独相处,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很压迫。
沈之曜光是站在她面前不说话,她都觉得喘不过气,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抗拒!
“是啊,我死了,古小姐就可以顺利搬进来了,你也可以拿到爷爷留下的家产,你不叫我走,其实就是想逼死我!别人都说你是大好人,只有我知道,你就是个伪君子!一个自私虚伪的小人。”
沈之曜听着星空嘶吼着喊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面容骤然阴冷,唇角勾起,发出森冷的笑声,像一个恶魔一般,叫人毛骨悚然。
“继续说,沈星空。”
沈星空的脚步往后撤退,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吼:
“我叫你说,你躲什么?我就这么可怕,能把你吃了吗?”
星空被他吼得有些懵,小身板抖了抖,看着沈之曜,眼眸迅速凝起一层水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之曜,不对,是这样对自己的沈之曜。
男人的眼里满是血丝,猩红一片,神情比方才更加吓人可怖:
“说话沈星空!我就这么不堪,自私虚伪的小人?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实想法?”
沈星空害怕极了,仿佛下一秒,这个男人就要生出獠牙利爪,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星空,你是不是哑巴?我在问你话!”
门外,有人在拍门。
方晴晴劝着:“阿曜啊,你不要这么凶星空,星空啊,你也别犟了,和你大哥说几句好话,朝他道歉认个错就好了啊。”
古娜也跟着说:“阿曜,星空就是被你惯坏了,任性刁蛮这些都改不了的,你现在和她生什么气呀,等她出去独立了,接受社会的毒打,就知道你的好了。”
星空的脸上浮现一抹冷笑,看向沈之曜。
“她说得对,我总是赖在你家里也不是个事儿,赶紧把我赶出去吧,我就是要饭,也不想在你这里待着了!”
沈之曜垂眸,看着星空,因为生气,健硕的胸膛上下起伏,手臂青筋暴鼓,攥紧的拳头,克制着身体里的怒火。
他打开门,朝着门口吼了声:“管家,过来给沈星空收拾行李,今晚就叫她滚!”
沈星空愣了一下,目光对上站在门口的古娜,她的笑容越发得逞,像是看戏一样。
“行李我自己打包,用不到谁帮我!”
沈星空拿出自己的行李箱,看着一屋子的东西,无从下手。
她去了衣帽间,塞了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就拎着箱子走出来。
沈之曜还站在那里,一脸愠怒。
“让一下。”
男人没有拦她,转身愤然离开。
管家叹了声气,接过星空的行李箱:“星空小姐,你快去和先生道个歉吧,这么晚了,你离了这里,还能去哪儿呢?”
星空憋着气:“好不容易被他赶走了,求之不得!”
古娜抱着手臂倚在门口:“哎星空,你可不要明天一早就哭兮兮跑回来哦,你大哥总说你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可一定要给他争口气哦。”
沈星空冷冷看着对方:“你放心好了,即使我走了,你也没办法安心住进来的,因为沈之曜对我不好,他也拿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还是会惦念着我的,这里,永远有我的位置。”
古娜撇撇嘴:“我真替阿曜感到悲哀,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像一只吸血虫一样喝他的血!”
星空没再说话,对管家说:“咱们走吧。”
她路过沈之曜的房间,看着他紧闭的房门,知道他就在里面。
或许古娜说得对,她一直都寄生在沈之曜的保护伞下,这场争执过后,他一定很失望,也很后悔,怎么养了一只白眼狼吧。
星空加快脚步,下了楼,门口已经备好车,星空坐了进去。
司机回头问她:“星空小姐,咱们去哪儿?”
星空的目光飘忽,她没有钱,没有生存的本事,也没有亲人,离开了万华庄园,似乎就没有去处了。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
“阿曜,你真舍得那丫头走啊?”
古娜俯下身子,浴袍里的事业线若隐若现,站在沈之曜身后,给他按摩太阳穴。
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晃动着高脚杯,失神地看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你听到她怎么说我的吗?说我自私虚伪,贪图家产。”
古娜勾了勾唇:“她那种人,喂不熟的,你何必掏心掏肺?”
沈之曜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拎起西服,漫不经心扫了眼古娜:
“我走了。”
古娜望着他离开的背影: “阿曜,这里是你家,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