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仰着头,也看向霍宴臣,她的眼睛酸了。
因为这男人的目光不再深情,看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楼上的男人似乎是看乏了,丢下手里的窗帘,准备离开。
苏暖一慌,大声喊着:“霍宴臣!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对我承诺过什么,你就是个骗子,懦夫,撒谎精!我说过,如果你再伤害我,那这一次,我绝不原谅,绝、不!”
霍宴臣被她的声音吸引,顿住了脚步,他的面容隐在朦胧光影里,看不出情绪。
许薇琪的目光从苏暖的身上划向楼上,气恼道:
“他现在不记得你,你这样强行唤起他的记忆,无异于要他的命,苏暖,等我陪霍宴臣度过这段时期,他会来找你的。”
直到窗边的身影离开,空空荡荡,苏暖的目光才收回来,她看向许薇琪:
“你如果只是想帮霍宴臣看病,就不会深更半夜穿成这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一定要见到霍宴臣,谁都不许阻拦。”
许薇琪指了指楼上:“可是霍宴臣,他好像并不愿意见你,我还是觉得,等他的病好了,如果他心里还惦记着你,一定会去找你的。只是现在,不好意思了苏小姐。”
许薇琪命令在门口把守的手下们:“联系沈先生,叫他来把这两位小姐接走吧。”
几个手下堵在门口形成一道人墙,不给苏暖一点进去的可能。
苏暖无奈又失望,冷风迎面吹来,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只觉得心都冷透了!
星空扶着她,拉着她离开:“暖暖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你要是想见他,我就去找沈之曜,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情!”
星空骂骂咧咧的,身后响起霍宴臣的声音:“谁叫你们拦着她了?”
苏暖愣了一下,倏地转回头,远远地看着男人。
霍宴臣朝她们的方向大步走来,许薇琪拉住了他,劝阻:
“宴臣,你不能见她,她会影响你的。”
男人垂眸,落在许薇琪的手上,冷声警告:“别碰我。”
许薇琪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从他醒来第一眼看到她时,这个男人就对她产生了疏离,他记得他们在金三角的一切,那算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即使她骗了他,但她也动了真感情。
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这个男人的心里好像总是对她带着戒备,始终无法坦诚心扉。
霍宴臣眉眼凌厉,朝许薇琪怒吼一声:“我叫你放手!”
许薇琪颤了颤身子,她松开手,就看到霍宴臣毫不犹豫地追向苏暖。
苏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笼罩着的冷气,将她包围住,那眼里不带丝毫感情的打量与审视,叫她忍不住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与男人的距离。
霍宴臣却向她迈一步:“你刚才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苏暖的眼里噙着泪水,她摇摇头:“你就当我是来闹事的,不用在意我说了什么。”
男人拧眉,显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觉得,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暖哽了哽嗓子,控制着心里翻涌的悲伤,对男人冷漠道:
“你这个问题,该不会是对我见色起意,故意搭讪我的下三滥的伎俩吧?”
霍宴臣嗤笑:“即使是,那也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苏暖吸吸鼻子,问他:“那你屋子里的女人怎么办?”
男人漫不经心:“我不是什么都吃得下的,你未免也太小看我。”
苏暖眸光微闪: “所以,你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宴臣眯了眯眸,散发出凌厉危险的光:“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暖看着男人的眼睛,语气里夹杂着警告: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你不碰那个女人,以后我还会给你机会,一旦你做了逾越的事情,那我和你,就再也不可能了。”
霍宴臣定定地看着苏暖,听她说完这些话,心底袭来一股无法遏制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竟然是那么痛,他按着脑袋,觉得快要炸了。
苏暖一惊:“你怎么了?”
“头疼。” 霍宴臣捂着心口,“这里,更疼。”
苏暖扶住男人的手,脱口而出:“霍宴臣,我不准你有事,我们还有孩子,你说过,要补偿我们!”
霍宴臣的眼里满是血丝,猩红一片:“孩子,我们的孩子?不对,我有孩子,是许薇琪的……”
男人的脑袋受到了剧烈的冲击,思维产生混乱,以至于根本无法思考。
苏暖拿起霍宴臣的手腕,给他搭脉,不出几分钟,摸清楚了他现在的状况。
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的汽车,大灯闪烁,星空遮着眼睛,看过去,忙跑过去:
“沈之曜,你快来,霍宴臣好像犯病了!”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脸色格外难看,周身笼罩着寒气,星空还没有靠近他,就感受到了一阵格外压迫的震慑力。
这明显是他生气的表现,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去拉男人的风衣下摆:
“沈之曜,快去看看霍宴臣,他看起来很痛苦,该怎么办啊?”
沈之曜垂眸扫过星空,见她着急得眼角溢出一滴泪珠,抬手擦去:
“你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星空看了眼苏暖:“我是心疼暖暖姐,我想看她幸福。”
沈之曜勾了勾唇:“你先上车,我送他去看病。”
星空这次乖巧极了,一个忤逆的字也不敢说,绝对服从沈之曜的命令,自己进了车里坐好。
沈之曜走到那一对旁边,霍宴臣正被折磨得很痛苦,脑门上全是汗,脖子上青筋暴鼓。
苏暖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沈之曜开口说话,她才回过神来,看了过去:
“沈先生,我现在要见给霍宴臣看病的那位心理医生。”
沈之曜拧眉,黑眸划过一抹忧虑:“你还不死心吗?”
“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苏暖扶着霍宴臣,坚定说:“也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
沈之曜深深地沉了口气:“你太执着了,我是劝阻不了你的,走吧,我们去找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