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不想嫁给那个赵擎!”
宋清柔有些抵触地被侍女带到了湖边,身边的花容虽然表情为难,却也没有松开手。
“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吧,若是今日您不跟赵公子见一面,恐怕他就要成了华阳公主的驸马了!”
“姨娘说了,若是今日您不见,就要打死奴婢!”
可宋清柔越听这话,心中的逆反心思反而越重:“打死你就打死你!与我无关!”
“本小姐不想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我!”
话音落下,宋清柔就想自己回到马车上回去。
只是在主仆俩拉扯的时候,却已经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
并且一听就知道不是女子的脚步声。
恐怕撞见了外男,花容连忙护着宋清柔躲在了隐蔽之处。
“嘘!小姐,若是您真的不想见,那我们便躲过他们也好,今日这边只有公主等人来。”
“此刻出去,怕是要撞上了。”
宋清柔虽然心中烦闷,却也明白这名声多么重要。
只好先安分地躲在了侍女身后。
萧琼华本就因为今日天色不佳,连好阳光都没有心情不悦,没想到这游湖的地方居然还要下车走上这么远的路。
连带着对母后看好的赵擎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你选的这是什么破地方?让本公主踩了一脚的泥!”
赵擎恭恭敬敬地道歉:“是在下考虑不周,只是这雾中游船,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还望公主莫要动气。”
见此人迂腐不解风情,萧琼华也没了什么耐心。
“罢了罢了,母后与我说你府上还有个通房?”
“你预备如何处理那人?是丢到庄子里还是灌下红花汤?”
这话让赵擎不禁皱起了眉头:“公主这是何意?”
萧琼华见他不仅不主动提及此事,还反问自己,面上怒气更甚。
“我母后和皇兄都看中你了,你便是本宫将来的驸马,莫非你要让本宫和一个小小的通房侍女共侍一夫吗?”
可赵擎却面不改色,依然挺直脊背:“公主言重了,婚姻大事自然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才可说。”
“况且月儿是娴妃娘娘赐与我的,我既然收了她,便要负责!”
萧琼华气极,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她这样说话,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宋清妩!
此时萧琼华心中什么婚嫁之事都不想了,她当下便要回宫,她要让皇兄狠狠地治赵家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只是天潮雾气重,地上的草地也裸露出了些潮湿的泥土,萧琼华走得急,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面朝地摔了下去。
她惊呼一声后,死死地闭紧了双眼。
却猛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本以为是那个木头一样的赵擎,却没想到一睁眼看见的却是谢明诚那张儒雅温和的面孔。
“公主受惊了,可有无大碍?”
萧琼华有些呆呆地被他扶稳站好,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本,本宫无碍。”
赵擎被她一番话说的也有些面上挂不住,但已经收了人家的好处,他也不能把人撂下不干。
只好耐着性子请公主上游船。
本以为要受到公主的一顿训斥,却没想到华阳公主竟然爽快上船了。
赵擎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多想,给谢明诚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来。
在看到谢明诚上船之时,宋清柔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会在这?”
花容作为宋清柔的贴身侍女,自然知晓自家小姐与她姐夫关系不一般,心中有些担忧。
拉着宋清柔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小姐,侯爷也许,也许是来见赵公子的!”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可宋清柔却狠狠甩开了她的胳膊:“我不管,你去找来另一艘游船,我倒要看看他谢明诚想干什么!”
“莫非之前宋清妩说他送出去的那些东西,是送给公主的?”
眼看着自家小姐的表情愈发可怖,花容也不敢再劝下去,只好听从。
上了船以后,赵擎便拿出了早就备好的果酒,给他们三人各自满上。
伴着船上乐伎的淡淡琴音,赵擎举起酒杯面带歉意。
“今日之事是赵某思虑不周,还望公主恕罪,赵某给您赔不是。”
看着赵擎一仰头便干了一杯酒,谢明诚的心中只暗暗发笑。
这人当真是个榆木脑袋,这样到底是请罪还是逼迫?
他回过神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却按住了公主举杯的小臂。
“喝酒伤身,公主是女子便以茶相代便好了。”
“前些日子舍妹得罪了公主,多谢公主留小妹一条性命。”
“家父离世早,小妹性格骄纵是明诚教导无方,若是公主有气,只责怪明诚一人便罢!”
说完他便十分挣扎地喝下了杯中之酒。
“咳咳咳!”
看着猛烈咳嗽起来的谢明诚,萧琼华心生不忍:“怎么承安侯如此不胜酒力?”
赵擎有些不敢置信地闻了闻自己的酒杯,这明明只是果酒,连孩童都能喝上一杯的啊。
谢明诚眼眶微红,面上一副隐忍的模样。
“在下只是想起了从前父亲的教导,让我们兄妹二人悉心侍奉陛下与公主。”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在下心中难安。”
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看的萧琼华心旌飘摇。
“铮!”
气氛正好的情景却被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
谢明诚不悦地看向琴弦崩断的乐伎,只见那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表情。
“这游船之上的技艺,莫非就是如此吗?”
只见那乐伎战战兢兢的,谢明诚有些气她扫了自己的兴致。
刚要开口发落,却被萧琼华叫住。
“罢了,不过就是个弹琴的小婢子罢了,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见那乐伎匆匆地抱琴去了舱外,谢明诚面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
“公主当真是仁慈心肠,对这样的人都如此善待。”
萧琼华抿唇一笑,低头不语。
抱琴出来后,宋清妩嗤笑着摘下了面纱觉得有些好笑。
当年他便也是如此和她和宋清柔这般装可怜的。
没想到几年过去了,他倒是一丝长进都没有。
只是不知在他心中,前途地位与宋清柔,孰轻孰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