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巧心这话,宋清妩反而松了一口气。
连她都能看得出来,更不用说谢明诚了。
只是这胡窈若真是如此清高,前世又怎么会愿意做他的妾室?
第二日巧心便带着宋清妩去了好友家的当铺。
见了宋清妩后,好友芸娘便一直眼神放光地盯着她。
“夫人当真是好颜色!奴家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人!”
“芸娘!”
巧心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得无礼!”
芸娘连忙收敛起来,朝着宋清妩一拜:“多谢小姐救了盼儿...不不,是巧心。”
“自从上次灾祸之后,我还以为巧心没了,心中无比惦念,好在,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看着芸娘抹着眼泪,宋清妩心中也柔软一片。
轻声安慰:“人好好的是一大幸事,何苦要流泪?”
芸娘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是。”
“对了夫人,请在这坐下吧,若是奴家算的没错,再过半个时辰,那胡三娘便会过来典当了。”
芸娘虽然不知她们找这人做什么,却十分愿意帮忙。
“这胡三娘说到底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当初胡家盛极一时,却趁着水患之时囤积食粮,趁机抬价。”
“那些商人便是从他们家学的烂心肠!”
“还有她的兄长,那可是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这胡三娘从前更是仗着家世处处踩人,以至于如今胡家落魄,连个伸手帮忙的人都没有。”
芸娘的话音才落,就见她连忙指了指门口:“人来了。”
当铺的柜台高,来人看不见店家,但坐在柜台之内的人找好角度却是能看见来人。
宋清妩稍稍侧头,便看见了那传闻中的胡三娘。
只见她衣着虽然素净,却妆容艳丽。
果然和宋清柔有六分相似。
发髻上只戴着一根素玉簪子,却也被她抬手拔了下来。
“掌柜的,这簪子能当多少银钱?”
巧心给芸娘使了个眼色,芸娘便冷着嗓音开口:“一两银子。”
胡窈的脸上满是震惊:“你胡言什么?睁大眼好好瞧瞧,这可是西域的样式,从前十五两一支也买不着!”
可芸娘却依然冷漠:“就一两,不当就走!”
胡窈的脸色青了又白,十分不忿,却也还是递了过去。
只是才出门不久,便被一个低头走路的女子撞了。
胡窈吃痛地捂住手臂:“没长眼吗!”
可面前的女子却用着江南方言十分利落地把她骂了一通。
“好了,不必和人计较。”
胡窈气得发疯,才想和人对骂却被一道声音阻拦。
面前的年轻美妇虽然小腹微隆,却容貌惊人。
胡窈自认长相佼佼,却不曾想在这人面前有些羞愧。
“姑娘实在对不住,是我这婢女太不知礼了。”
“你可有哪里受伤?不如去医馆瞧瞧吧?”
胡窈阴着脸拒绝,想要从旁离开,却眼前一黑,险些倒下。
听见了她腹中传来饥饿的咕咕声,宋清妩直接把人带到了一旁的酒楼之中。
“既然我的婢女冲撞了你,这顿饭就算是赔罪,还请姑娘不要拒绝。”
看着面前的四盘菜色,胡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动了筷子。
只是她不明白面前这夫人为何要请自己用饭。
宋清妩有些哀怨地叹了口气:“今日撞上姑娘也是运气,我和夫君是京城人士。”
“来此地是为了探亲,却不曾想夫君被乐伎舞娘迷了心窍。”
“可怜我当初带着十里红妆嫁与他,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到女子话里话外对舞女的贬低不屑,胡窈心中莫名憋着一口气。
却不承想这人一时说漏了嘴,说出了侯爷二字。
胡窈低下头,眼珠一转,这当今朝中只有一个侯爷如此年纪,便是承安侯。
听闻这位侯夫人的外祖家,便是惹怒了皇帝,停了与异商互通,才让她胡家落魄至此!
想到这里,胡窈的眼神都变得凶狠了不少。
可这怨妇却依然无知无觉,还在跟自己抱怨。
“也不知我这夫君怎么才能归家,唉。”
胡窈见她柔弱蠢笨,便知晓这人无非是仗着自己的好家世才能坐上侯府主母的位置。
自己长相不差,若是能得了侯爷青眼,入了侯府。
岂不是也能报了自家的仇?
想到这里的,胡窈的表情的缓和了几分:“夫人既然如此烦恼,不如与我说说你家夫君都去什么地方?”
“我对此地熟悉,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当真吗!”
宋清妩脸上一片天真的惊喜:“多谢你啊姑娘,你真是太好心了。”
“听闻夫君这些日子去了不少地方,似乎还有一个玄月楼没去过。”
“但恐怕今夜也要去了。”
胡窈眼珠一转,眯眼笑了起来:“多谢夫人,这男子都是喜新厌旧的主儿。”
“你若是在家对他冷淡些,他反而对你有兴趣。”
“若是信得过我,不如试试?”
宋清妩满脸感激,连忙又叫小二上了几道好菜。
“真是多谢姑娘你了,这些你带回家去吃吧!”
等到三人从酒楼门口分开,宋清妩一个人在街上优哉游哉地逛了一会,巧心便从另一边绕了回来。
“小姐,果然如您所料,那胡窈把带走的饭菜都扔给了路边的乞丐,自己又回到了玄月楼去。”
宋清妩微微一笑:“这样的人,越是藏着掖着不让她得到,她才越感兴趣。”
“眼下就是要看看谢明诚争不争气了。”
入夜后,街上愈发热闹起来。
谢明诚有些微醺地走出了酒楼,颇为不尽兴。
眯着眼看着最亮的一处所在,只觉得新鲜:“这是何地?我怎的从来没有去过?”
一旁的小厮辨认着上面的字:“爷,这是玄月楼。”
“听闻这里的舞娘格外美艳!”
谢明诚哼笑一声,他本来都是瞧不上这些庸脂俗粉的。
想要伺候他,怎么也要是一楼花魁才行!
可昨日他在宋清妩处碰了一鼻子灰,今日就存心想要恶心她。
“去!本侯爷就不信,还有能比宋清妩更不解风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