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结束后安陵容面色还未完全缓过来,依然可见一丝苍白,这可急坏了夏冬春和富察贵人,恨不得赶紧把她抬回延禧宫去,却不想甄嬛和沈眉庄跑来横插一杠。
“陵容,今日你是受了我和眉姐姐的连累,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气到叫你当众下不来台。”机敏如甄嬛也猜不出来年世兰一直盯着安陵容是存了什么怪心思,只觉得她是在迁怒陵容,想让她当众没脸罢了。
还不待安陵容开口,夏冬春就像个被点着的炮仗一样炸开了,“呦,我们容儿哪担得起菀常在这句话啊,菀常在要是真想为了容儿好,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赶快让出路来,让容儿早点回去休息才好,还不让开!”
夏冬春本就为甄嬛瞎站位导致她们集体罚站一事不满,现下又听到甄嬛把安陵容被拎起来挨训的原因归结到自己头上,本就不多的智商压根没起作用,登时对着“罪魁祸首”勇猛开炮。
沈眉庄一听心爱的嬛儿被指责,而且还是早有龃龉的夏冬春,更是不平,立刻维护甄嬛。
华妃悠悠然经过,正听的这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想到刚刚自己被甄嬛口齿伶俐绕昏了头,眼下就又送上来新的把柄了。
“颂芝,你瞧这新人一个个精神头多足啊,在宫道上就能嚷成这般,真吵的本宫心烦。”
“娘娘,想来各位小主是规矩还没学好,才会三番五次触犯宫规。”
华妃并不看向霎时安静的众人,只翘起手指欣赏自己新染的指甲,“既是没学好规矩,那好好学便是了,去跟敬事房说一声,下了她们几个的绿头牌,一人领个教习姑姑回去继续学学,学好了再出来吧。”
沈眉庄还想说些什么,甄嬛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忍让半步,毕竟连皇后在华妃那都没有情面可讲,她们几个初入宫的又岂能对抗得了。
夏冬春脸上则写满了“凭什么”,被安陵容死死抓住,险些崩坏了指甲。
“夏常在可是有意见?”
安陵容紧拽着夏冬春的衣袖,蹲在一旁垂着头,夏冬春眼看着一滴液体坠落在砖石上,知晓容儿一贯胆小定是怕极了,于是干巴巴卖乖。
“回华妃娘娘,嫔妾并无意见。”
华妃居高临下看向一直未叫起的几人,挑了挑眉毛,看到安陵容时只能见到个素净的脑袋,竟是差点把脸埋进怀里去了,可见吓坏了。
华妃离开后几人一阵无言,夏冬春狠狠瞪了甄嬛一眼,随即便转身离开,甄嬛不愿再跟这种头脑简单之人继续争执,却不想一直沉默安静的陵容转过头来,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朝甄嬛无声开口,‘甄姐姐,照顾好自己’。
甄嬛心下涌过一阵暖流,她知陵容向来胆怯,入宫几日才堪堪调整好一点,今日又受了这般惊吓,却还惦记着慰藉自己,是个好姑娘。
陵容估算着接下来就是“泡福”和桂花树下发现麝香的戏码了,为了任务让甄嬛经受更多波折,她只能抢在对方装病避宠之前先行躺下。
于是面色苍白惊魂未定的甄嬛回到碎玉轩后就收到了安陵容高热惊厥的消息。
甄嬛对后宫的残忍第一次有了真切的认知,眼下明知陵容倒下,却因华妃要求学习规矩被变相禁足而无法前去探视,她开始对未来生活感到迷茫。
正在甄嬛还没想好如何融入后宫之时,她又收到了安陵容邪风入体、引发时疾的消息,以专心养病的名头被彻彻底底摘了绿头牌。
甄嬛正心绪难平,又陡然得知院里桂花树下挖出来个怪异的坛子,请来温实初辨认后知是麝香,惊的她脸上的血色一丝丝褪去,看得温实初心疼不已。
甄嬛本想顺势报病躲过这些明枪暗箭,但陵容已病倒,一齐入宫的新人不能接二连三倒下反而引人瞩目,几经思索,甄嬛暗下决定,既然不能偏安一隅那便只能争上一争了,总好过籍籍无名。
想通了的甄嬛迅速调整好自己,学好规矩后上报皇后。宜修正等着甄嬛出来分年世兰的宠,自是不会拖延,急急便上了绿头牌。
……
近日肠胃多有顺畅的雍正脾气不大好,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猛烈散发着低气压,这让苏培盛的头更低了几分。
没办法,皇上前几日出虚恭出的厉害,为了皇上的颜面只能屏退众人,只留最信任的“苏妃”日日与皇上共‘享‘这九五至尊之气。
新人入宫以来皇上由于这出虚恭的问题又一直未翻牌子,太后那边催的又急,敬事房急的都快找根绳吊死自己了。
好在这两日症状减轻许多,苏培盛试探开口请示,好在雍正并未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