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去了?”
“那现在跟林家订婚的是许家那个找回来的千金?”
“是。”秘书点头。
“林嘉诚真能忍。”汪栩晟不说话了。
秘书尬笑。
“少总,视频的地址查到了,就在龙川市下面的巫溪镇,只不过距离有点远,来回四个小时左右。”
“找人去一趟就是。”汪栩晟摆摆手:“另外,盯紧林嘉诚。”
“是。”秘书汇报完,带着公文包又急急忙忙的离开。
在说宋姝瑶这边,第二日一早,江砚池就醒了。
看着陌生的环境,江砚池先是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视线落在了睡在床上的宋姝瑶身上。
这是哪?
是梦?
江砚池忍着身上传来的钝痛,起身。
“你醒了?”宋姝瑶本身就睡的浅,江砚池一动,便也跟着醒了。
本就消瘦的身子,这会儿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露出绕过肩膀的纱布,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躺的乱糟糟的,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病弱的美感。
“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宋姝瑶打了个哈欠,下床穿了鞋子,走到江砚池身边。
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还是没有缓过来,或是跟昨天晚上一样不对劲,便伸手直接探向对方的额头,见体温正常没有异样之后,便松了一口气。
“我还活着?”江砚池沙哑的传出。
宋姝瑶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去找他时见到的那个场面。
“先不说这个,你弟弟在我手上。”
宋姝瑶抬手一挥,江霖昭出现在江砚池面前。
小小的身体,穿着干净的衣裳,耷拉着脑袋,手脚皆是毫无血色。
宋姝瑶抿唇,这还是她收拾过的样子。
刚开始看到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
“小昭……”江砚池猛的扑上去,一把抱住,可怀中的人,却不再拥有体温。
再也不会甜甜的喊他兄长。
再也不会用那双眼睛看着他,说他不怕。
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没用。
“江砚池,其实,小昭变成这样,我也有一份责任。”宋姝瑶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坦白,这件事情她确实是做错了。
“你猜的没错,我可以跨越异界去到你的世界,只需要付出一点金钱的代价,但是我却没有早点去找小昭,或许我若是早点去,小昭也不会出事。”
“另外,其实那天我去找完你,就去找了小昭,只是……我到的时候,小昭就已经在乱坟岗了,当时我没办法救他,只能将他先带回来。”
江砚池只是紧紧的抱着江霖昭,双眼逐渐血红。
“回来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这点我也有错,否则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小昭,或许还有救。”
宋姝瑶现在的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脱离了许家,她便放松了,逃离了没完没了的活计,躲避了随时随地的冷暴力,避免了言语上的辱骂和讥讽,又有顾南笙的陪伴,有唐龙的保驾护航,有系统的加成,如今的日子,过的还是太舒坦了。
“如何救?”江砚池干哑道。
血色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宋姝瑶。
眼里是一片荒凉,没有了一丝想要活下去的期盼。
“他跟我绑定了,只要收集足够多的坟头土,便可以升级,升级之后可以加强身体各方面的机制,可能不能做到跟活人无异,但至少,不会像那些死去的人一样。”
“换个说法,就是小昭可以慢慢恢复,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不能保证。”
“不过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小昭的事情我有责任,所以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去做。”
触及到江砚池眼里的死意,宋姝瑶慌了。
“真的?”
“千真万确!”宋姝瑶立马道:“我是爱钱了些,是因为我需要钱,但不否认我做错了事,小昭……我会帮到底。”
说的严重些,便是见死不救了。
“嗯。”江砚池挪开视线,轻轻的嗯了一声。
宋姝瑶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悄悄地出门去。
先给他一点接受的时间吧。
若是换做自己,她估计想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老板早。”一出房门,就看到了五个穿戴整齐齐刷刷站在客厅的人,宣逸飞面无表情的站在最前面。
“早。”
“这是我们的信息。”宣逸飞将一张纸递上来,宋姝瑶扫了一眼过后,道:“嗯,东西稍后就到。”
“你们先休息,早餐我订了,等会儿会有人送过来,吃完早餐再回房间休息一会,晚点我出去一趟回来后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除了绑定的宣逸飞,其他几个人,先观察两天。
“好的老板。”陈东点点头,几人闻言便沉默着坐下了。
订购的东西,很快就到了,包括手机,衣服,洗漱用品,等等。
宋姝瑶一一分配后,便没再管他们,端着炖好的粥,走进了卧室。
彼时江砚池已经整理好情绪,江霖昭被放在了床上,安安静静的躺着,脸上惨不忍睹,看不清楚原本的样子。
还是死时那一张脸。
“你太久没吃东西了,我炖了点粥……”
“小昭是我嫡亲的弟弟。”坐在床边的江砚池突然开口:“比我整整小了十二岁,小时候长的粉雕玉琢的,我母亲老来得子,对小昭很是疼爱。”
“他短暂的一辈子,三岁之前在府里如珠如宝的长大,后来因为我帮一个女子说了几句话,惹恼了太子,太子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我的头上,于是,家族举家流放三千里,女人充妓,男人挖矿。”
“母亲跟我们分开之前,心心念念的,就是小弟,他那么小,如何撑得住三千里路途跋涉?于是再三叮嘱我,要照顾好弟弟。”
“举家流放没有怪我,害了全家没有怪我,如今,我连小弟都没有护住,你说,黄泉之下我若见了她,是不是该恨我了?”
宋姝瑶张张嘴,有些无力。
她纵使知道江砚池凄惨,却也不知竟是因为这样。
“若那女子没错,你为她辩驳几句也是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