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个神秘生物至今还未曾露过面,所有关于它的话头说来说去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测,就算讲出来也不见得会有人真的当回事儿。人不都是这样吗?除非事到临头,否则一切道听途说的奇谈怪事转头就会被抛诸脑后。何况这趟旅程的遭遇已使他们身心疲惫,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回归正常的生活,今后再也别提这茬儿,说不定过些日子也就渐渐淡忘了。
“再说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还要反过来去找它不成?这次贸然返回已是个错误,出去了就更应该谨慎行事。”沈浚已经开始后悔带周印廷重返这片恐怖森林了,当初要不是他不顾兄弟俩的反对执意回来,也就不会经历后面这一连串危险的遭遇了。跟凶案有关的团伙见是见到了,离真正的凶手也越来越近了,更多的重要线索也摆在了眼前,都是此次返回的收获,可也害得陆修武他们险些丢了性命。思虑再三,他终于暗暗决定道,“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再有人因为这件事而牺牲了。今后万一遇上了再说遇上的,现在该把它暂且放在一边了,兴许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呢!”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结束了,不相信随着他们走出这个诡异生物的黑暗巢穴,这里的一切也都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而且只要他们不再回到这里,他们就能像从前一样平静地生活,同这里再没有任何瓜葛,并且慢慢地将它从记忆中淡忘出去。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既然事已至此,该来的总归会来。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害怕和逃避都没有用。
聪明的话,就尽可能找出它们的弱点,然后加以利用。这恰恰是他们此行收获最多的地方,只不过还没意识到而已,比如那些人形生物惧怕阳光,不会上树,受到那三个魂魔的控制或指挥,以及镖师的尸体很可能就是它们拖走的,后来也变成了跟它们一样的生物,成为了它们当中的一员,而且很可能也参与了这次进攻。
所以,虽然空地上的那些尸体尚未被找到,但他们也并没有白来一趟,他们所冒的巨大风险将来总有一天会被证明是值得的。
上一次的尸体连同他们身上的诡异雾气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数量众多的人形生物,且具有极强的攻击性,看上去似乎跟上次空地上的那件屠杀案毫无关联,实际上却透着明显的内在相关性,并且最终都导向一个结论:它们是一伙的。
而且上次做下这样一桩案件的那个神秘力量显然更加厉害,应是它们的统御者。
这一次虽然没有碰到那个更其强大的神秘生物,他们却同它手底下的诡异生物真正较量过了,大致了解了它们的实力,将来要是不幸再遇上,断不会像最初那样措手不及,冒险蛮干。
至于周印廷要为鸿远镖局上下百十口人报仇雪恨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徐徐图之,毕竟对手的强大是不容置疑的,即便他沈浚到目前为止也不敢说就能打败那三个魂魔,更何况它们的头头儿,鲁莽行事最终只能是送人头。
想到这儿,沈浚不禁看了周印廷一眼。从周印廷先前的话里可以明显地看出,他并不想就这么离开。
沈浚很清楚,如今他唯一关心的就是凶手在哪里,既然他沈浚在他的面前曾质疑过那三个魂魔是凶手的可能性,那么真正的凶手现在在哪儿呢?
沈浚明白,不给他一个交代,他是不会跟他们一起出去的。
“你刚才所说的僵尸是怎么回事?”周印廷想起了之前从沈浚口中吐出的这个词,从字面上看似乎跟尸体有关系,不知道跟沈浚所说的尸人又是一种什么关系。
就在思考的间隙,他突然察觉到了沈浚看向自己的目光,于是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神情恳切地问道。
显然,他对沈浚方才有关凶手的回答并不满意,无论如何他要尽量搞清楚这些怪物的底细,即便不能把它们都杀了给死去的亲人报仇,就算搭上性命也要跟它们斗上一斗。
就在陆修武眉飞色舞地做着他那番冗长的叙述时,他在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他打算让沈浚他们先回去,自己则留下来继续追查凶手,他不想连累他们。
这一次他们能冒着重重危险带他进来,他就已经很感激了,明知留下来凶多吉少,他更不能再使他们身陷险境。
“大不了我也被它们干掉,变成跟它们一样的怪物,那时说不定我就可以同父亲相聚了。”周印廷带着甚至有点激动的心情在脑子里设想道。
“唔,是我给这些怪物取的名字,随便想到的,怎么样,还不错吧?”沈浚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他并没有告诉他们这个名词是来自电影里的一种可怕的生物,那种生物跟他们遇见的这些尸人有着高度的相似性。
因为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里杜撰出来的东西,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
要是他跟他们实话实说,那就必然会涉及到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题。
要对他们讲吗?假使讲了他们会相信吗?到时候他们或许会以为他是在说胡话,甚至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说是电影里的一种被病毒感染的变异人?那电影是什么,病毒又是什么,还有变异人呢?光是解释这些名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更别提还要把这三者串联起来使听者明白,并与他们遇到的那些尸人建立某种确实的联系,简直比登天还难。
周印廷失望地看着沈浚,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很明显,他并不关心这些怪物叫什么,他唯一关心的是它们到底是怎么来的,也就是说它们是怎么从沈浚所说的死尸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