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臣走后,苏曼和乔诗诗两人在家收拾东西。
乔诗诗看了看苏曼,开口问道,“曼曼,你说都没和苏奶奶说一声就这么跑到京市来,不怕她老人家生气啊?”
乔诗诗的话让苏曼不禁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她看着手里的那个粉色的保温杯,这还是很久以前,奶奶总是说自己爱喝冷饮对身体不好,亲自去给自己买的保温杯。
想起那个温暖的老人,苏曼的心里突然有种负罪感。
可是,如果真的一直待在滨海,那么她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突然哪天就被萧寒拉着去结婚。
她似有似无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哪敢告诉她,她现在和萧寒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如果告诉她,那和告诉萧寒有什么区别。”
“也是。”乔诗诗点点头,很认同苏曼的话。
“那你说,萧寒知道你来了京市,会不会追来?”
会不会追来?
乔诗诗的话再次的让苏曼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已经降临的夜幕,好似一片祥和平静,可是又好像在这平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
追不追来,苏曼觉得和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人,更不可能和任何一个男人结婚。
“追来或者不追来,和我都没有关系。”
苏曼冷漠的留下一句。
——
八月。
今年的秋天来的有些早。
萧寒站在京市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闻着街道两侧树上传来的阵阵桂花香,心情不仅没有半分舒缓反而更加急躁起来。
“萧爷,这苏曼小姐十有八九是被顾少藏起来了,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就真是难找了。”
夏淮站在萧寒身后,看着他一副疲惫至极,满眼猩红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这商场上的事情再难,也总有千头万绪可琢磨,可是,偏偏遇上这苏曼小姐的事,平时一向做事冷静,思而后动的人,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好。
萧寒有些疲惫的靠在车身上,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缓缓抽了一口。
他不明白,为什么苏曼会这么躲着他,是真的不喜欢他,还是有别的原因。刚开始自己不理睬她的时候她总是步步为营,明目张胆的靠近。他以为她的目的就是让他动心。可是现在,他真的动心了,她为什么又要远远的逃离。
不过一分钟,萧寒手里的烟只剩下一个烟蒂,他扔在地上,随意将烟头踩灭。
“走吧。”他淡淡开口,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着急,平静的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去……去哪?”
“回滨海。”
“那苏小姐那边怎么办?”
萧寒沉默半晌,没再说话。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滨海市。
魅色酒吧里,
萧寒姗姗来迟,推门进去只见洛川宇、南枫屿和贺灿洋坐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聊事情。
萧寒满脸阴沉,抬脚走到沙发中间,一屁股坐下去,整个人沉默不语。
“寒哥,今天我可听说苏曼那女人悄悄跑到京市去了。怎么样,你去追回来没有。”
洛川宇凑了过来,几人当中就属他最热心,也是最八卦!
他看了看萧寒,阴沉的眼眸好似一潭死水,深深皱起的眉头因为听到苏曼的名字又加深了几分。
看着萧寒的样子,洛川宇不禁疑惑起来,“什么情况,难道真被顾易臣那男人给拐走了?寒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
“你的风格应该是那种强制爱,不得不爱,直接生扑推倒的那种,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起来了?”
洛川宇的话音刚落,贺灿洋听了以后,若有若无的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可殊不知,他的这一细小动作,被一旁的萧寒看到了眼里。
他不禁沉思,开口问道,“灿洋!为什么苏曼总是一副视我为洪水猛兽的样子,可之前不是这样的。”
萧寒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上去十分平静,可是语气里总是给人一种失落的感觉。
贺灿洋愣了愣,他没想到萧寒会亲自开口问这件事情,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和萧寒说,可是看着对面男人全身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他觉得也许萧寒对苏曼是真心的。
“苏曼的妈妈十五年前去世了。死因是割腕自杀,那时苏曼才十岁。”
“为什么?”洛川宇出声。
“苏曼的爸爸在苏曼十岁那年带回来了一个小她五岁的妹妹,而这个女孩是苏曼爸爸苏国安和他的秘书余雅丽的孩子。后来苏国安总是不着家,和余雅丽在外面成了自己的家,苏曼的妈妈受不了刺激,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整个人患上了抑郁症,最后在一个午后在浴室里选择了自杀,等苏曼放学回到家时,她整个人都已经凉了。”
说到这里,贺灿洋不禁顿了一下,好似十五年前苏曼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抬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烈酒顺着他的胸腔缓缓流下,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
“萧总留意过苏曼腰上那支野玫瑰吗?”
说着,他看向萧寒。
萧寒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苏曼腰上那支野玫瑰在皎洁的月光下的样子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一支高傲、野蛮、顽强的玫瑰。
“记得。”萧寒平静开口。
“那是苏曼妈妈打苏曼时留下的伤疤。苏曼的妈妈为了让苏国安回家,刚开始只是言语上的威胁,再后来言语不起作用了,她就想方设法的让苏曼生病,找各种借口让苏国安回家。后来苏国安忍无可忍,那一次没有再回去,苏曼的妈妈就把气撒到苏曼身上,一把将苏曼推倒在地,恰巧就腰部的位置就落到了地上那片极其锋利的碎玻璃上。鲜血染红了苏曼的裙子,可她的妈妈一时病发没法管她,而苏国安更是不接她的电话。我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正准备睡觉时却接到了她的电话。”
“从家到医院,血渍不断流出来,她却硬是没有掉一滴眼泪。十岁的女孩,娇滴滴的小公主,从伤口处理到缝针,整整二十针,一声没吭。”
“我想,苏曼的心大概也死在了那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