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时穗醒来的时候,梁晟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道:“都第二天了,能告诉我到底是去谁家了吧?”
梁晟漫不经心地戴上腕表,低声道:“真要讲究一个关系,那他算得上是我爷爷。”
听到这个称呼时最懵了下,之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爷爷不是早就死了吗?”
如果时穗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梁晟的爷爷早就在五年前因病去世了,怎么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爷爷?
对于时穗的疑惑,梁晟没有多言,只是用四个字概括了情况,“重组家庭。”
重组家庭......
不是外公而是爷爷,那就是说明...梁晟不是梁家亲生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穗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如此,难怪上次听到梁清说什么拖油瓶,原来她说的是梁晟,可是怎么会呢?
梁晟见时穗一脸震惊的模样,眼眸微敛,“有这么不能接受?”
时穗神色僵硬的摇了摇头,干巴巴的憋出几个字,“没有...啊。”
听到梁晟嗤了下,时穗又赶紧找补,“这年头离婚率都高的那么离谱了,重组家庭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新世纪里离婚已经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事放在梁身身上还是能让人惊讶。
毕竟,梁秉言名下并无其他子嗣。
而且泽林那么大的企业也早就交给梁晟管理了,梁秉言似乎并不在意血缘这一点。
在豪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时穗很少见过有人会把自己全部身家都交给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一般这样的重组家庭,都是会选择再生一个,之后慢慢将继子边缘化,让人没有机会插手家族企业。
能做到这个地步,足以看出梁秉言是真的把梁晟当成自己儿子在疼。
并且,这么多年,时穗去了梁家那么多回,从来没有察觉过梁家是重组家庭,因为梁秉言真的是把苏瑾瑜爱到骨子里了,人去哪他都要跟着,人说什么他都能附和上,不管对错。
想到这,时穗心里对梁秉言由衷的敬佩。
不过,要去自己亲生父亲那里,梁晟心里应该也不好受吧,这么多年没见过面,这感情还能熟络起来吗?
时穗抬眸看向梁晟的眼睛,但梁晟黑眸一如既往的深邃,时穗从里面探究不到任何情绪。
八点半。
一辆加长林肯停在加了酒店门口,是韩家特意派人过来接他们过去。
上了车,司机先是面带微笑的跟梁晟打了招呼,“少爷,老爷已经在庄园安排好了午宴,都是家里的一些兄弟姐妹。”
说完后见梁晟神色淡漠的看着车窗外,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讪笑了下,收回视线时,扫了他身旁的时穗一眼,神色莫名。
在酒店用早餐的时候,时穗就把韩家的情况打探的差不多了,除去梁晟跟她说过的,剩下的都是时穗在网上搜出来的。
毕竟,豪门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娱乐绯闻。
韩家是洛城首富,久弘集团就是韩家的,掌门人韩肃,名下有两子一女。
大儿子韩游,现在担任久弘的集团的总经理,老婆赵雨寒跟他门当户对,头胎就给他生了个龙凤胎,儿子韩辰,在久弘担任副总,女儿韩沫沫是个画家,前不久刚办过一场画展。
但韩肃余下的儿女,时穗在网上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好似媒体对他们并不怎么关心。
但有一条倒是醒目,韩澄在二十年多前死于车祸,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最小的女儿韩雪,也只是用一句唏嘘的话语概述,说她年过四十,依旧是未婚,只怕是有什么隐疾。
从新闻里的热度不难看出,韩家所有的光环几乎都是在韩游身上,以后久弘应该也是由他继承。
时穗抬眸瞥了前面开车的司机一眼,见他时不时的抬眸看后视镜,心里不禁想难道梁晟是韩游的儿子,要不然这司机怎么老是盯着他瞧,一副深怕人跑了的模样。
酒店离韩家的庄园有些距离,司机足足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庄园位于一座山丘之上,能够俯瞰到一片蓝色的湖泊。
下了车,时穗被庄园昳丽的风景吸引到,心里感叹道,不愧是首富,这家里确实是豪华。
进入庄园后,管家出来迎接,毕恭毕敬的对梁晟说道:“二少爷,老爷在大厅等您,我带您过去。”
说完又看向了时穗,温和开口:“这位应该就是您的夫人了吧,真是漂亮。”
梁晟淡然目光在他面上扫过,薄唇轻启,“带路吧。”
管家笑呵呵点头,带路途中又开口道:“鄙人姓陈,二位以后可以称呼我为陈管家。”
梁晟勾了勾唇,目光薄凉,“这称呼可能也用不上几次。”
言下之意是说,可能来了这次,下次他不会再来韩家。
时穗微笑,缓和气氛般的说道:“陈管家,你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吗?”
“对的,从老爷年轻的时候,我就开始在这个庄园工作,如今已经几十年了。”
陈管家瞧着五十出头的样子,两鬓未见一丝白发,目光炯炯有神,待人温文尔雅,一点都不显老。
谈话间几人已经步入了庄园内厅,陈管家带着他们去了客厅,路途的走廊挂着很多古老的油画,瞧着很有年代感,时穗对这些并不了解,但从总体氛围中能看出来它们很值钱。
客厅装修更是豪华,除了一些名贵字画以外还放了很多物件,有一个花瓶时穗曾经见过,记得是拍卖会上的古董,价值三个多亿。
一般这样具有昂贵价值的古董,都会被收藏家完好的保存起来,像韩家这样明晃晃的放在客厅当摆件的还是少数,但也足以见证韩家的家底。
客厅里坐了很多人,但只有一个人坐在主位,就算他旁边有空余的位置其他人也没有人坐在他身边。
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那沉稳的目光还是透着一股精明劲,开口就自带威压:“阿烁,拖拉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小子是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