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阑拿剑柄捅了下刘纹平的肚子。
刘纹平捂着肚子躲开,又凑到叶风阑耳边,“还有啊,你的这位朋友没那么简单。”
“嗯?”
“我替他疗伤时发觉他的经脉被外力摧毁,与其说是招式,不如说是刑法,那种刑法多是大门派对罪大恶极之徒用上。看他的模样不到二十岁,用此刑罚时可能只有六七岁,这种人表面装作市井做派,其实心思可能比你都深沉,你千万小心。”
“好。”叶风阑简单回应,心里有所猜测。
他想他大概是知道,楚惟是什么人了。
叶风阑深深看了楚惟一眼。
正巧楚惟刚转回来,被他那眼盯得头皮发麻,莫名觉得是刘纹平告他的刁状,对着他的后背做了几个鬼脸。
叶风阑瞧见了,嘴角稍稍勾了下,刘纹平像看见什么新奇玩意,回过头,楚惟已经又好好坐着,看刘纹平看他,忍不住嘴欠一句:“你看我干什么?”
刘纹平轻哼一声:“看你好笑,不然我能看你做什么?”
他拿起水罐,站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浇余下的花草。
楚惟差点要追上去和刘纹平大战三百回合,叶风阑拦住他。
“出发吧。”
听到叶风阑的声音,楚惟立刻熄火,喊稚生和宁之言二人上马车。
等叶风阑也钻进马车里,他才坐回原来是位置。
他握着马绳,马车缓缓前进,听到身后传来刘纹平的一路顺风。
楚惟没有回头,伸手向后面摆摆手。
“后会有期。”
车窗飘摇,一个花环转了出去,正正好好戴在了刘纹平头上。
刘纹平一愣,听到远处飘来叶风阑淡漠的声音。
“送你。”
马车从那原先的封锁之地缓缓行过,虽然巨石清理了,但那云鬼楼挖的坑还没完全填满,凹凸不平的地面让马车颠簸不断。
楚惟叼着从刘纹平那顺手摘的不知名草根,瞥见那立在路边的无字木板上。
谁能想到这地方也差点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
昏暗的酒楼散发着难以掩盖的血腥味。
宋归时闭着眼睛靠在酒楼二楼的栏杆上,火红的日头映照着他的半边脸,将他显得更妖冶而邪魅,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
他若知道如今这么累,那时就该死了算了。
待那战战兢兢的两人退下了楼,小舟才从墙边探出半个脑袋,她对一地的血腥置若罔闻,弱弱地喊:“主……主人。”
“嗯?”宋归时缓缓睁开眼,侧目看着她。
小舟对着他浅浅一笑,弯弯的眉眼,弯弯的嘴角,小跑了两步过来,底下的双腿却是若隐若现的虚幻模样。
宋归时视若无睹,抬起手帮小舟整理头发。
小舟有些委屈:“主人,你真要,绿魔姐姐来,带小舟,回去吗?是不是,小舟做错了什么。”
宋归时轻轻揉了揉小舟的脑袋,放柔了语调,问:“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没有,绿魔姐姐很漂亮,小舟很喜欢,小舟是不想,离开主人,”小舟摇摇头,“我知道主人厉害,没有小舟也厉害,可是,有小舟,更厉害!”
宋归时失笑,把手放了下来,道:“好孩子,听话,我要去个地方取样东西,你跟着不方便。”
其实他从来没有告诉小舟这个残酷的事实过,即便她再天真单纯,也改不了她本是邪剑剑灵。
邪剑本恶,极难诞生剑灵,古往今来也就两把邪剑诞生过剑灵,如今都已失踪,简直是世间少有。
邪剑的剑灵很难维持灵体,何况小舟还是更特别的肉体。需要吞噬其他强大的剑灵的灵力,否则就会消散。
这些年他一直收集各种剑的剑灵存在消息。
若不是那人送了望水剑表示诚意,他根本不想和那人合作,卷进这些事里。
他只想和小舟,好好的。
小舟问:“那,那个地方,危险吗?”
宋归时顿了顿。
“你不相信我?”
即便危险他也要去。
可那可是吟天剑,十大名剑之首,小舟若是能吸收吟天剑的剑灵,一定能维持许久。
他的小舟,必须活着。
至于这送假情报,诱他回玉州,想杀他的人,他一定会揪出来,这仇,他慢慢报。
。
马车行了一段路,在宁之言的眼神胁迫下,稚生只能灰头土脸的拿着干粮到马车外陪楚惟一起吹风沙。
马车内只剩叶风阑和宁之言两人,叶风阑正襟危坐,宁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
过了半晌,宁之言莞尔一笑道:“叶公子,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叶风阑把目光转向她,道:“盯着一个姑娘看总是不礼貌的。”
在外面啃着馍的楚惟摇摇头,叶风阑这丫真是油盐不进啊。
同样啃馍的稚生同样摇摇头,师姐这也太不矜持了。
宁之言低下头,眸子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在自己两只袖子里翻来翻去,最后掏出个断了绳子的荷包。
抬头时重新扬起那甜甜的笑。
“叶公子,这个给你。”
叶风阑没有伸手,他看着宁之言手腕上的白色开口玉镯,想起了一些事情。
宁之言以为他要说什么无功不受禄的话,先一步堵住他:“你救了我和稚生,总该让我报答一下心里才过意的去,这荷包上的花上我自己绣的,还望叶公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