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蛊虫若是大批量种进人身体里,整片大陆都会乱套。
现在看来,那个人的计划应该已经成的差不多了。
五年前,解九枝在回溪村的路上被人掳了去,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
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忽然出现,把蛊虫种进包括她在内的几十个人体内。
没过多久,她的身上脸上就到处都是红斑,她发现,其余人也是一样。
但过了几日,她的红斑褪去,皮肤焕然一新。
可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大多数人都因为蛊虫窒息而亡,皮肤溃烂,十几个人里,活下来的只有她和另一个姑娘。
后来也只有她们俩被领着到那个叫巫回的少年跟前。
少年告诉她们这个蛊虫名为附生蛊,却在讲它的作用时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所以他话讲了一半,解九枝的脑子就“砰”一下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巫回已经露出兴奋之色。
对面那个名叫宁之言的小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这东西太骇人听闻。
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控制别人。
她心惊,可巫回还不太满意自己的“成果”。
他说太少了,活下来的太少了,还不够,远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看来附生蛊还是没办法与人体共存,还要再试。
他对她们直言不讳,说自己是存活下来的巫族,问她们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做一件大事。
愿意的话,他就满足她们一人一个愿望,不愿意的话,他就把她们杀了。
这也就是根本没有给她们选择的权利。
那个叫宁之言的小姑娘比她答应的还快,她似乎在听到那个问题时已经想好了自己的答案和愿望。
但那个叫宁之言的小姑娘提了什么愿望解九枝不清楚,反正她只要了很多很多钱。
巫回说,再等几年,他要还这大陆一场腥风血雨。
解九枝就这样回了溪村,在官道上开了家客栈。
没想到只半个月,她就被结界所困。
但她想,也许现在出去,时机刚刚好。
一个月遇不上一波人,遇上的唯一一波里,竟然就有一个体内有蛊的人。
是巫回当年所说的盛世要来了吗!
“花明野!”
解九枝回过神,楚惟被逼到墙角,正声嘶力竭试图唤回花明野神志。
“没用的,不如你束手就擒,我就让他停下。”
楚惟用手拽着鞭子,低声咒骂一声。
早知道就该让幽刹把这个村子里的人杀光得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解九枝轻笑一声,“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啊。”
鞭子半圈住楚惟。
他的伤势也未愈,使不上劲,花明野胸口的伤势反复,染红白布,动作却没有丝毫迟钝,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小楚哥哥!”
就在这时,大门被踹开。
小舟拿着菜刀一脸凶狠的站在门口。
她看见缠斗的竟然是楚惟和花明野,不觉愣住。
“你们……?”
楚惟大喊:“花明野发疯了,你快抓了床上那个女人,她是罪魁祸首!”
小舟点头,举着菜刀对准解九枝。
解九枝大惊,花容失色,推开旁边的窗子一咬牙一跃而下。
菜刀砍在窗户上,窗当场裂成两半。
也许是距离远了,蛊虫之间感应薄弱,花明野缓缓停下了攻击,两眼一翻,地上一躺,没了动静。
楚惟看着自己手心的红印,红肿还冒血,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花明野,忍不住感叹。
“你丫的真狠啊。”
小舟看着楚惟把人扛回床上,心急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打架啊,小楚哥哥。”
花明野情况糟糕,小舟从怀里掏出宋归时留给她的保命药,赶紧给花明野服下。
“是附生蛊,这到底是什么蛊虫,中蛊的人竟然能控制其他中蛊的人。”楚惟喃喃,四下张望,问:“叶风阑呢?”
“在楼下。他让小舟来帮你。”
小舟说着,从宋归时留下的一堆瓶瓶罐罐中细细挑选了一瓶,扯过楚惟的手,将里面的粉末撒了上去。
楚惟吃痛,手忍不住往后缩,却被小舟紧紧抓着。
“小舟,我……”
没事二字还没说出口,小舟对着他的伤口吹了吹。
“主人说,吹吹就不会疼了。”
她仰起头,“小楚哥哥,是不是不疼了?”
“嗯,你主人真有办法。”楚惟嘴角一抽。
小舟拿床边包扎花明野伤口剩下的一些白布给他缠上,打了个精致的小结,“好啦。”
“谢谢,小舟真棒。”
楚惟一抬头。
叶风阑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
他是自己扶着一切可以搀扶的东西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脸色有些惨白,鬓边有点虚汗。
小舟瞪大眼睛,忙去扶着叶风阑。
他的腿是骨子里带的病,听师父说是胎毒,所以他的亲生父母才会不要他。
这种胎毒难以根治,若不习武,想行走十分艰难。
可他儿时也试过自己行走。
虽然艰难,但并不是一点也起不来。只是后来,他过于依赖内力支撑,他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落到这个境地,渐渐忘了如何正常行走。
“你怎么起来了?”楚惟也被他吓到。
小舟扶着叶风阑坐到椅子上,他道:“你让我怎么坐的住,发生了什么事?”
楚惟看花明野那大片散开的伤口,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他刚刚说完方才发生的事情,宋归时后脚就进了屋子,他也听了个大半。
可当他看见花明野恶化的伤势,来不及打趣,眉头一皱,一眨眼就到了床边,把脉,观察伤口,拿药给他治疗。
几个人静静等着。
宋归时难得露出严肃的神色。
过了半个时辰,花明野的情况才算稳定下来,宋归时对着几人微微点头,他们同时松了口气。
宋归时记挂着楚惟刚才说的。
“若这蛊虫真能控制他人,这藏在云鬼楼的巫族人怕是要将当年的事重来一次。”
叶风阑摇摇头:“不止,这人想要的怕是要比当年更惨烈。”
几十年前的巫族是想用蛊虫控制世人,试图推翻朝廷,成为另一种王。
一种无人敢觊觎位置,永永远远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