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井边的少年问:“王师兄,冒昧问一下,从这儿再到山顶,不会还要两个时辰吧?”
王宣道:“嗯……天色不早了,各位早些休息。”
王宣的避而不答几乎是证实了赵熙的话,一时间哀声一片。
王宣突然很好奇,这些家伙听到明天锻炼的内容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待他走后,赵熙便和身旁熟悉的人说:“我怎么觉得我们的师父们把我们送进来不是历练,是惩罚啊。”
张无缺:“我们师父们是不是当年自己也爬过,所以不把历练的内容提前透露给我们啊。”
“是哦!怪不得我临行前,我师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苏奕睁大了眼睛。
真是前人淋雨也要撕了后人的伞。
忽然,剑光一闪。
苏奕向后一避。
那剑擦着他的发梢而过。
他定睛一看。
“温酌?”
张无缺连忙当和事佬,“温酌,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动什么手?”
温酌瞥了一眼张无缺,“滚开。”
她的剑依旧指着苏奕。
“你就是苏奕?听说你是我们这辈最厉害的,和我打一架。”
苏奕指着自己,“我?苏奕?你认错人了姐姐。”
“我是……”他的目光巡视了一圈喝水的人,最后坚定地说:“我是金光派的赵熙!”
喝水的赵熙差点呛的没缓过来。
“赵熙?”温酌将信将疑,她倒是也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但是风头远远敌不过苏奕。
“是啊,我就是赵熙,赵熙就是我。”
不远处的赵熙呛得鼻腔生疼。
“额……对啊,你怎么会觉得他是苏奕呢?”张无缺凑近捏了捏苏奕的脸,“这家伙有哪一点像第一天才吗?”
温酌的疑虑一下子小了许多。
“因为这些人里,只有你上山看起来很轻松。”
苏奕啧了一声,转头对张无缺恨铁不成钢般说:“无缺啊,不是早就求你给我打点水吗?我快渴死了,咳咳。”
温酌并没有收起剑,反而把剑指向了张无缺。
“原来你是张无缺,你和我打也行。”
“我?”张无缺道:“不是,我们爬了两个时辰的山啊,明天还得早起再爬两个时辰的山,你不累吗?”
“你看我累吗?”
张无缺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累,我不和你打。”
温酌眉毛抖了一下,“不思进取!”
她提高音调,对着人群喊:“你们谁是苏奕?出来跟我打一架。”
苏奕和张无缺趁机从开溜。
“幸好你从来没大张旗鼓露过面,否则那个疯女人今天肯定不会放过你。”
苏奕面露难色,“她是谁啊?怎么到处找人打架?”
“你师父不让你出谷,所以你对外面这些人事都不了解,那姑娘叫温酌,都不能用武痴形容,纯纯一武疯,天天找那几个说起来像比她厉害的人打架,就想当第一。”
张无缺回忆起初次见到温酌,她把他几个师兄弟打趴下,非要来找他打一架,后来被师父说他并不在庄中给蒙混了过去。
并不是他担心自己打输了名头在温酌之后,而是……
这家伙打架实在太凶。
“无缺兄,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那边的树怎么是黑的?”两人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树木掩盖之外,阳光洒下,豁然开朗,苏奕被远处奇形怪状的树林吸引了目光。
张无缺看着远处怪异树林,“害,这毒医分宗你总该知道吧,那边大抵就是毒宗地界。”
“毒宗现在是不是闭门谢客了?”
“是啊。”
“那那两个人是……”
“人?”
张无缺眯起眼睛,苏奕指着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有人吗?没人啊,哪有人?”
苏奕眼中,清晰可见两道身影。
正是叶风阑和花明野。
远处的花明野突然打了个喷嚏,停了下来,脚底一道圆弧荡开。
心法,嗅花醉。
叶风阑稳住身形。
“怎么了?”
“山上有两个人在看我们。”
叶风阑回首,山之高,绝不是眼睛能看见的光景。
阿野用了心法,故不会有错。
这世上有一种心法,即使再远,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看来是日月盟的弟子发现了他们。
“走吧。”
“这就走了?不灭口?”
“阿野,你别杀心那么重,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让他们瞧见了。”
“哦,好像也是。听哥哥的!”
。
医室中。
柳志远正打算为楚惟把脉,在他手触及到楚惟脉搏那一瞬,楚惟下意识将手拿开了。
柳志远不明所以。
“怎么了,小兄弟?可是因为我的手太凉了?”
宋归时忙解释,“我这个师弟啊他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碰到他,这样吧柳师兄,你就给他开个止腹泻的药的行。”
“那可怎么行?不知道病因就随意开药,这不行。”柳志远摇摇头。
楚惟道:“柳师兄,我自己知道,我就是昨日啊,喝了点凉酒,腹中受凉了,你就给我开点止住痛的就行。”
“可是……”
“诶呦,柳师兄,你就别可是了,不然我就把自己疼死。”
“好好好,我去给你拿药。”
柳志远前脚出了屋子,后脚宋归时也跟着出去。
这一片都是医室,左右相连。
他们的门口正站着一个小药童。
宋归时凑近了小药童一点,那昏昏欲睡的小药童立刻惊醒过来。
便看到一张笑脸。
“你,你有何事?”
“你们宗内生病的弟子,都在这儿治疗吗?”
“是啊,你是谁啊?”
“是所有生病的人,只会在这儿救治吗?”
“是啊,宗里所有生病的人都在这里治疗,你到底是谁啊?”
“有宗外的人会在这儿吗?”
小药童慌了一下,被宋归时捕捉到了。
“忘尘谷常年不开,哪儿来的宗外的人?”
“可宗外不是有条湖流进来的吗?”
小药童感觉自己正被眼前的人牵着鼻子走,不自觉看了某处一眼。
宋归时用余光尽收眼底。
原来在那儿啊。
“无妨,你何必这么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
他转身回了屋中。
“诶,宋……”
楚惟刚想问他打听到刘纹平下落没,人已经打开窗子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