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蓁知道自己这样的武断伤害的不只是一个人,若是迟樾就这样放弃她反而会更看不起他,会替乔予桐感到不值。
一个人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她知道迟樾对乔予桐的感情一定会是真的,但是她作为一个母亲,也不再轻信任何一个人。
“任何的发展都不会是没有缘由的,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在对这段感情的处理上,她竟是没来由的相信,相信迟樾不会伤害乔予桐分毫,但是这并不会动摇的她的心。
迟樾知道现在乔蓁正在一个情绪的晦暗中,无论自己说什么现在都是没有用的,他能做的,只有将时间拖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乔蓁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她起身道:“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伤害到了你们两个人。”
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出了房间。
旁边隔间的秦俊成听见声音急忙赶了出来,从背后叫住了乔蓁。
“乔蓁!”
她听见秦俊成的声音停下脚步,但是始终都没有回头。
秦俊成从背后看着她逐渐颤抖的背,知道她是在哭,于是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几分钟后,乔蓁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转过身看着秦俊成。
“我...是不是做错了,或许我不应该抱着这样的心理,或者说我......”
秦俊成知道以乔蓁的性格,她会更加的内疚,“不是你的错,错在我们。”
乔蓁嘴唇微张,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守护好这平凡的生活,俊成,你回去吧,你在这里,我只会更乱而已。”
就算乔蓁不说他也会走,既然她选择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那他也只能默默的守护。
乔蓁离开后,秦俊成重新回到了迟樾所在的房间。
他一如一个雕像一般,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秦俊成已经猜到了乔蓁的那些话,移步上前坐在迟樾对面。
“在想什么?”
迟樾感觉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没有回答秦俊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秦叔,您没有结婚...是因为她吗?”
秦俊成没想到迟樾好奇的点居然是在这里,笑了笑,“是。”
他回答的很坦然,一如当初做了这个决定一般潇洒。
“其实,我比梁致远更早认识她,也更早的喜欢上她,只是造化弄人,我又迟迟不前,有些事情,也就这么错过了。”
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一开始他主动一些,乔蓁喜欢的人或许是他,那么后来的那些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乔蓁也不会这样伤痕累累的离开。
但是三个人的故事,哪里又会有那么多的假设,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二十年的时间,苦守这样一个没有结果的人,值得吗?”
迟樾沉声道。
秦俊成面色哀戚,“值不值得,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感情已经寄附出去了,也再也没有过良人出现,怎么都是一辈子,还不如直接我行我素。”
说完笑道:“梁致远有妻子有儿女,但那何尝又不是一种水深火热,比起我的无牵无挂,他的羁绊的太多了,再加上心里上的负担,就算说是地狱也不为过,我很庆幸,我的感情和婚姻都是自己主宰的。”
迟樾一心想着乔予桐和梁家的关系,如果说梁致远是乔予桐的生父,那么梁见深就是乔予桐的亲哥哥,这样一来的话,乔蓁不就是破坏人家庭的女人......
“秦叔,乔阿姨是在后认识他的?”
迟樾刚一出口,秦俊成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梁致远当年和丁蓉之间没有任何实质关系,只是家里的安排罢了,他一开始并没有反抗而是试着和丁蓉交往,但是好景不长,丁蓉身上的那些极端性格逐渐显露出来,他也就提出了分手,直接脱离了家里一个人出来打拼,然后在我的引荐下才认识了乔蓁。”
原来是两个人之间的相识是通过秦俊成。
这大概也是让他难以释怀的原因。
秦俊成说到这里苦笑着,“他们在一起后感情很好,我只能远远的看着,本应是水到渠成的一段佳话,没想到丁蓉又重新来找他了,还有了一个孩子,乔蓁根本接受不了事实。”
那个孩子,应该就是梁见深了......
迟樾现在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秦俊成却道:“事情到这里还只是个开始,丁蓉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还有梁家和丁家在后面做她的靠山,不只是乔蓁,就连梁致远也是承受着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即使秦俊成没有在往下说,迟樾也能隐隐的感觉到。
“原来,都不过是牺牲品。”
秦俊成明白这种爱而不得心,更理解拥有后再失去的苦痛。
他看着迟樾失神的样子,“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迟樾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分开的结局,我就......”
秦俊成点点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我不知道乔蓁跟你说了什么,但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总要有人去承受苦痛,也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迟樾还是不理解,“就因为这上辈的恩怨,就注定了我和予桐分开的结局吗?”
秦俊成眸色逐渐加深,“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从你父亲决定和梁家联姻,从你遇到乔予桐,看似毫无牵连,实则一个个都在走向深渊,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乔蓁也永远不会死守着这个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可控的慢慢往前推,而你是那个助力点。”
迟樾此时脑海中浮现的是乔予桐一次次因为自己陷入的危险中,无论是付嘉平的表妹,还是梁诺一的作为,但所有的源头,终究是归算在他自己身上的。
一旦这个念头开始肆无忌惮的蔓延,也更加验证了乔蓁的话,即使非本意,即使他努力把她保护的很好,但是终归是会出现纰漏的。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所以我注定是要远离她的吗?”
秦俊成知道两个人的感情,但仍旧是难以抛下私心,“有时候事情没有对错,只有取舍,我支持你去证明你自己,但是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乔蓁这边,爱人,家人,你要明白,夹在中间最痛苦的那个人,只有予桐。”
其他的话已经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了,迟樾本以为最艰难的那一关应该是在迟怀文那里,他甚至已经开始去周旋去想对策。
只是没想到,光是在乔蓁这里,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真心。
前路的是与非,还没开始就已经要走向结束了吗?
他不知道。
秦俊成是今晚的飞机,说完那些话就早早的离开了。
迟樾却是一个人在茶馆坐了很久,直到夜幕。
乔予桐发来了消息,问他要不要回家吃饭。
自从两人住成了门对门,迟樾无论是再忙都会回去吃饭,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让他很贪恋。
但是现在,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去面对她。
于是选择性的忽略那条信息,拨通了付嘉平的电话。
付嘉平看见迟樾的来电很是意外,“哟,阿樾?”
迟樾现在只是想喝酒,心和神经,总要麻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