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何良美更是坚定自己的内心,眼前这个女孩在钢琴上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
这么多年来,何良美经手的学生不在少数,也有过欣赏的,但是像乔予桐这样天赋的,却是头一个。
她恍惚间觉得,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你......”
乔予桐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免紧张的,毕竟和在乔蓁面前是不同的。
这首曲子她从来没有见过,难度也不算低,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因为不熟悉,而错了几个音。
所以看向何良美的时候还有点儿心虚,她能看出来,何良美在钢琴上的造诣还是很高的,更不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了。
空气中瞬间静默了几分钟。
何良美终于再次开口,“予桐,你现在是什么专业的啊?”
乔予桐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扯到专业的层面上,犹豫着回答道:“我是护理专业的......”
何良美听见这话反应有些错愕,反问道:“护理专业?”
乔予桐点点头。
何良美虽然心里看着乔予桐和迟樾很是相配,但是不难看出两个人的家庭环境和成长背景是大相径庭的。
也能猜到乔予桐只是来自一个普通家庭,也选择了一个普通的专业。
但是无论多普通,都不能掩盖她身上的锋芒。
何良美眼中突然浮现一丝光亮,连带着脑海里也有一个夸大的幻想。
她微微垂着眼睛,朝着乔予桐问道:“你是喜欢钢琴的吗?”
可能是乔蓁从小就拉远了她和钢琴之间的距离,所以心底是充满畅想的,这么多年过去,不曾坚持但也从不曾放弃。
乔予桐闻声轻轻点了点头,“嗯,是喜欢的。”
听见这话,何良美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
再次出声问道:“那你有没有将钢琴列入你的人生计划?”
人生计划的这样话题过于宏大,乔予桐听见的第一瞬间就愣住了。
何良美也看出了她脸上的困难纠结,心里瞬间明白了,大概也只是喜欢而已了。
心里突然间有点惋惜,两个人的遇见是在是太晚了。
何良美不想把话说的这样不明不白,乔予桐虽然不是完全专业,但是她的天赋和参悟力完全是数一数二的。
她刚才那给乔予桐的那个曲子,其实是她曾经在巡演中遇到的因为老师给她的。
不是为了去更多的练习,而是试一试她的潜在能力。
果然不负所望,何良美那一瞬间明白了当时老师的心情,没有哪个做老师的是不惜才的。
何良美纵然功成名就,但是门下却没有一个学生。
乔予桐就像是机缘巧合的送上门的。
她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人生计划,世事无常,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乔予桐一向是一个安然自若的人,也并没有因为迟樾的出现有什么不同。
何良美点点头,“这样啊。”
两人既是初识,何良美也不想把一些话说的露骨让乔予桐想多,遂又把话题挪到了关于指法上。
乔予桐是一个虚心进取的人,把没有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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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迟樾面不改色的坐在段广志对面。
他来之前已经在心里打过草稿,应该如何去向段广志提起关于丁宜连的一二事。
没想到主动开口的人会是段广志。
他直勾勾的盯着迟樾,沉声道:“你是因为丁宜连的事情才来找我的?”
迟樾面露惊色,很快便定了心神,“段老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
话虽这样说,但是迟樾并不知道段广志是从何而知,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警戒。
段广志冷哼一声,“不用在心里过多的揣摩,我对你们迟氏要在京北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这是我和丁宜连之前的斗争而已,不过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引到我这里的,我还是要提醒你,帐这种东西,各算各的,你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更不会为了你去阻止什么。”
这话说的是实打实的,段广志之所以能猜到不是因为迟樾,而是因为他对丁宜连的了解。
两人互相不对付了几十年,大多数的同辈早已经完全隐退,只有他们两个,还在争斗不休,好像不分个谁赢谁输就绝对不放弃。
身边的眼线自然也是少不了了,迟氏的行动匆忙,直击要害,丁宜连连对策都想不好,直接全部驳回,仗的就是在京北的根基和人脉。
梁家和丁家的事情,京北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秘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啦,偏偏这个老东西要自己欺骗自己,现在更是那迟氏开刀,给了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迟樾心里明白,他于段广志来说,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小辈,要是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让段广志出面,那才是真的没有分量。
所以这次上门,说拜访就单纯只是拜访,当然,也是为了去探段广志的底线。
不过要是公然说自己别无他求,也假的很,迟樾斟酌片刻道:“您放心,我今天来也不是向您求什么,或者是其他逾矩的行为,只是听闻您二人有过一时之争,想来讨教一二,我初来京北,要学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他虽然把自己身份放的很低,但是依旧是不卑不亢,言语之间也都是真诚。
段广志甚至迟氏在南城的地位,哪怕是在京北,也是有靠山的,即便这样,仍是谦逊的样子,让他没来由的生了好感。
“讨教?”
迟樾点点头,“没错,我现在也算是折在了丁家的手里。”
他故意把丁家放在了一个强者的位置上,而段广志恰恰看不得丁宜连如此嚣张,哪怕其中并未涉及他的利益。
“现在才刚刚开始,你话就说的这么早,岂不是灭了自己的威风?”
迟樾把情况摆在面前,“您也应该深知,丁家在京北商业链上的垄断能力,现在是枪打出头鸟,直接断了我们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