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都差不多了,段立恒这才换了衣服从医院往酒吧的方向赶。
到约定好的包厢的时候,梁见深已经在里面了。
“明明是你主动约的我,你倒好,迟到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今晚又要放我鸽子了呢。”
梁见深见段立恒进来,已经开始忍不住开始讨伐了。
段立恒也是很上道,什么也没解释,上前直接端起梁见深面前的酒杯就开始喝了起来。
在喝到第三杯的时候,梁见深终于忍不住叫停。
“行了,就你那点儿可怜巴巴的酒量,上来就喝醉了,一会儿谁掏钱啊?”
段立恒闻言放下酒杯,“老板就在眼前,难不成还用得着我掏钱?”
梁见深连忙撇清,“少拉我垫背,这顿你买定了。”
段立恒连连点头,“对对对,也该为资本主义的建设多做点儿贡献。”
即便已经是很久没见,但是二人一来一回的样子丝毫不减从前。
但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坐下后,便纷纷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面。
段立恒看了一眼梁见深,他们家的事情虽说没有大肆被宣扬,但是圈子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丁蓉离婚是其次,梁诺一的精神状况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梁见深对段立恒也是丝毫没有隐瞒,之前也托过他找过不少医生,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所以见他这个样子,段立恒便以为是在忧心那件事。
不由出声道:“你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见深回道:“这段时间,还比较稳定,医生那边的意思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其实本来也是心病,外界的刺激是其次的,心里才是根源。”
段立恒也是精神心理双学位的,所以也很清楚梁诺一目前的情况。
“这毕竟不是一天两天就形成的,根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种下的,只能说,无论外界刺激与否,这个结果也是注定要发生的,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梁见深苦笑道:“立恒,我心里的负担太重了,这一个两个的也无所谓了,只要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求了。”
段立恒坚定道:“只要她可以突破那个被困住的自己,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起点上。”
梁见深长叹一声,“但愿吧......”
说完又道:“其实...我有另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段立恒疑惑道:“问我?”
梁见深点了点头,“嗯,不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你置身事外,你帮我看看,我应该做些什么?”
段立恒直觉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不禁严肃起来:“你说。”
梁见深沉声道:“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我们之间是朋友。”
这句话很简单,但是里面蕴含的信息却并不简单。
段立恒闻言半天没有出声,他其实之前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梁家的传闻,说是有一个私生子,所以梁致远和丁蓉才会毅然决然的离婚,但是也只限于传闻而已。
京北这些大门大户,谁家底细是干干净净,没几个花边新闻才是真的不好意思立足。
梁见深和他是朋友,所以他并不会无端猜测。
如今,梁见深主动开口,倒是做实了心里的猜测。
“怎么,你好像是提前就已经知道了的样子。”
梁见深见他一脸平静,忍不住调侃道。
段立恒摆摆手,“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看上去平静而已,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炸了锅了,你一个个消息跟我说不好吗,偏偏两个一起说,故意让我不消化?”
梁见深回道:“你天天看的都是血腥场面,这点儿消息还能让你不消化?”
段立恒失笑道:“这能是一回事儿吗?”
梁见深一副等不及的样子,“那你跟我分析分析,这关系我应该怎么处?”
段立恒没有回答,而是先发问:“堂堂梁少,对一个朋友这么上心,还是女性,这才是让我诧异的点,而且这个人还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梁见深,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这样剧情化的故事很难让人不多想。
梁见深也意识到了,连忙划清界限。
“我先说明,我认识她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只是一眼就觉得投缘,后来接触多了才成为朋友的。”
段立恒点点头,“投缘?那你觉得这种投缘是血缘关系下饿吸引,还是异性之间的吸引呢?”
梁见深很快解释道:“之后我知道了她是有男朋友,但是我心里没有任何的起伏,之后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希望他们好。”
具体的细节因为牵扯到的人太多了,不方便说,所以梁见深尽量概括的讲。
段立恒犹豫道:“那这么看来,我们姑且暂定为是血缘之间的吸引。”
说完顿了顿,“那问题来了,她现在对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你们之间又是谁在掌握主动权?”
梁见深回想着那天在机场碰见乔予桐的样子,能看的出来,她对自己是很抵触的。
“她现在对我...比较排斥......”
段立恒鲜少在梁见深脸上看见这样挫败的表情,不禁笑道:“梁公子啊,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变得饿这样小心翼翼了,按理说她才是那个危险的人,你怎么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非得等着人家登堂入室了你才觉得是理所应当?”
梁致远几乎是没有以偶遇的回道:“她不是那种人,我们家的一切,她甚至都不想碰,而且,也没有认回我父亲的打算。”
段立恒惊在原地,富贵迷人眼,他见过太多为了利益纷争厮杀的人,无论男女,真可谓是贪心至极,所以才更不愿意踏进这名利场里。
更是不敢相信还能有这种不为所动的人。
“你们梁家的家产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她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分,还是留长线钓大鱼?”
梁见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出声道:“她要是真的能有所图,我也就不用觉得为难了,我现在家在两边中间,于情,我和我爸是一条线,于理,我妈和我外公这边又一直在给我压力,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段立恒是能理解梁见深这种心情的,因为他知道梁见深一向是有情有义,更有原则,不是那种会被亲情和道义蒙蔽了双眼,不通情理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回一直困着自己,明明这件事情他也是一个受害者。
段立恒出声安抚道:“见深,既然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你拿不到主动权,甚至还会失去被动权,你就是考虑的太多了,才会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改变的,更不是所谓补偿就能解决的,你作为梁家的独子已经做的很好了,剩下了,与其消耗自己,不如交给时间。”
梁见深安静的听着段立恒的话,迟迟没有出声。
段立恒又继续道:“你妹妹现在情况刚好一点,我看你是想把自己逼疯去陪她?”
梁见深这才抬起了头,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他也知道自己给的压力太重了,但有些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
段立恒笑了笑,“这些事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说起来也是不疼不痒,换作是我,可能会比你还崩溃,因为我们都不是那种能放得下的人。”
虽说他的主要目的是劝慰,但是赞扬和激励也不能少。
梁见深仿佛真的听进去了,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没有,我现在好像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给自己徒增烦恼,那就交给时间吧,日子还长着呢,总要往前看的。”
段立恒拿起酒给梁见深又倒了满满的一杯。
“起码今晚什么都别想,放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