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的连轴转,迟樾总算是把手上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所有的源文件也已经办妥,剩下的就只有交接工作了。
于是就直接交到了易航和佟文的手上。
刚要出公司准备回靳家,秦俊成就直接找上公司来了。
“秦叔,你怎么过来了?”
迟樾看见秦俊成的时候很是惊讶。
秦俊成背着一双手,并没有着急作答,而是打量着四周,出声道:“你这地方不错啊。”
迟樾笑了笑,“您就别抬举我了。”
说完便伸手迎着,“来都来了,上去喝杯茶吧。”
秦俊成笑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价儿。”
于是两人便一起上了楼。
易航正准备起身去找佟文,便看见重新返回的迟樾。
“哎,迟哥,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紧跟在他身后的秦俊成身影也随之出现。
易航连忙打着招呼,“秦...处好!”
秦俊成现在也没什么一官半职的,所以易航一时之间还想不起来应该怎么称呼。
好在秦俊成不是计较这些的人,摆摆手道:“不用这么为难,叫什么都可以的。”
秦俊成是见过易航的,自然也知道是迟樾身边的人。
迟樾看向易航,“备点儿茶过来。”
随后看向秦俊成,“秦叔,我们先进去吧。”
两人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迟樾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秦俊成来的原因了。
虽然他并没有及时把段广志帮他的这件事告诉秦俊成,不过这个圈子一向是消息灵敏,要想知道什么并不是一件难事。
秦俊成道:“原本前两天也是想来送你一个机会的,不过没想到居然让段广志给抢先了。”
迟樾突然就有点儿好奇,“礼物,什么礼物?”
秦俊成从怀中拿出一个文件,“这个东西你看看。”
迟樾接过,反反复复看了许久,这才明白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是丁家的帐?”
秦俊成点点头,“这不仅是丁家的帐,这还是丁家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了,那个丁鹏宇你是见过的吧。”
迟樾回道:“见过,前两天的时候,专门代表丁家来我这里宣威了。”
秦俊成笑了,不由骂道:“那就是一个草包,要不是背后有丁宜连在护着,早就死一万回了。”
迟樾又问:“这些事情,难道丁宜连一点儿也不知道?”
秦俊成摇摇头,“他当然知道,他自己的外侄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只是没有过多的去追究罢了,能护便护了,他们丁家本就没什么能出来顶事的男人,丁鹏宇又是他一把带出来的,自然是不能轻易放手的,不然早年间也不会去在梁致远身上下功夫。”
听见梁致远的名字,迟樾骤然抬起头。
秦俊成回视回去,“我本来是想利用这一点去威胁丁宜连的,没想到段广志居然肯亲自为你出面。”
这所谓的丁家的证据都是极其私密了,秦俊成退出商政数年,按理说没有渠道去拿到这些东西。
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这东西......”
他话还没有问完,秦俊成已经出声道:“没错,是梁致远。”
迟樾微微一愣,即便是已经意料之中的结局,但还是不免吃惊。
秦俊成继续道:“梁致远带着这东西过来找我的,我大发慈悲,这才没有将他赶出去。”
迟樾恍惚间还记得之前秦俊成避而不见,把梁致远赶走的画面,差点儿忘了曾经的两人也是情同手足的关系。
秦俊成长叹一声,“有时候我会想,人终其一生是为了什么,名利,金钱,又或是虚无缥缈的爱情,在我们的世界里,好像利益才是排在第一位的,可是当我们拥有了这一切后,心里就真的没有遗憾了吗,要是说名利金钱能够弥补这些遗憾也就罢了,可要是弥补不了呢,又该如何?”
这些对迟樾来说其实是很遥远的问题。
他是幸运的,在此刻,他能牢牢坐稳自己的位置,同时,身边也有自己爱的人。
不过迟樾还是听出来了秦俊成的意思,他是相帮梁致远说话。
淡淡开口道:“大概就只能抱憾终身了吧。”
秦俊成听见这话瞬间笑了,“你小子,倒是一点儿余地也不留。”
迟樾沉声道:“那就要看这遗憾是否自损又伤人了。”
秦俊成又问:“真的一点儿机会也没有?”
迟樾想了想,终是道:“那就要看当事人的意思了。”
两人都是十分精明的人,一来一回像是在打哑谜,实际上答案早就已经呼之欲出。
秦俊成道:“你小子脑袋还真是快,都要把我给绕进去了。”
此时易航终于端着煮好的茶过来了。
迟樾伸手接过,亲自帮秦俊成斟茶。
“不是我脑子快,是您表达的太过直接了,我也没想到您会这样做。”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最恨梁致远的人就是秦俊成的,或许是看见乔蓁释怀,并且过得很好,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些释然。
又或许看到梁致远黯然神伤的样子,他也狠狠的共情了。
总之,在某一个瞬间,秦俊成和梁致远的心结已经慢慢解开了。
秦俊成接过茶盏,不知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终于出声道:“何止是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我原来是做了这辈子都不见他的打算,现在想想,年过半百的人的了,属实是有点儿幼稚了。”
迟樾不明白秦俊成的意思,“秦叔,那您现在是什么态度,想劝予桐认回梁家人?”
秦俊成连忙摆手,“我可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无论如何都会站在予桐的选择这边的,我担心的不是梁致远,而是予桐心里的真实想法,她真的能这样释怀么?”
迟樾无从回答,“那些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有在背后支持她。”
秦俊成眼神里流露出赞许,“听见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予桐她没有看错人,话说回来,在这种关头,你把她带来京北,难道不是希望她去直面这一切吗?”
迟樾勾了勾嘴角,“是,逃避和忘记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只有再次面对时荣辱不惊,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