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桐这边前脚刚到学校,迟樾那边后脚就打来了电话。
“在忙吗?”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喑哑的不像话,连带着声线都变得有些奇怪。
乔予桐脚步一滞,“你怎么了?声音怎么这个样子?”
迟樾自己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没事,可能是有点儿感冒......”
说到最后的时候,连发音都变得困难起来。
乔予桐立马道:“你现在在哪里?”
迟樾清了清嗓子回道:“你们大学城......”
乔予桐还没听完就直接把电话挂了,原来昨天送完她迟樾就直接留宿在这个房子里了。
赶过去的时候路过一家水果店,乔予桐往里瞥了一眼,进去买了一大袋子的梨出来,想着一会儿应该是能用的上的。
到了门口,乔予桐拎着一大袋子梨按下了密码。
刚按下第一个数字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随之而来是迟樾炙热的怀抱。
乔予桐支撑的他的身子有些吃力,但还是没有推开。
侧头问道:“怎么身上这么热,是哪里不舒服吗?”
迟樾把头埋在乔予桐的颈窝处,格外贪恋的嗅了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这种时候还嘴硬,乔予桐用力把人推开来,梨也不管了,直接扔在了玄关门口的地上,紧接着伸手去探迟樾的额头。
果然,温度高的惊人。
惊呼道:“你发烧了?”
迟樾显然已经有些不在状态,乔予桐说什么他都是轻“嗯”一声便没了下文。
随后便也什么都不说了,皱着眉头拖着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往卧室里走。
迟樾还算听话,任意乔予桐摆弄。
好不容易把人架到床上,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体温计。
迟樾侧过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出声道:“我没事,过来坐。”
说罢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乔予桐回头看着他,手里拿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体温计,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来,先量个温度。”
迟樾浑身都很烫,但凡她能触碰到的地方,都是一阵灼热。
乔予桐有些担忧起来,“怎么搞的?”
问归问,其实心里也能明白,自从董事会开始闹事,他就没有停下来过,对峙处理,后来又马不停蹄的飞到京北去找她,几乎就没有可以休息的时候,加之身上的各种压力和重担,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
迟樾浑身乏力,头也胀痛的很,睡醒起来就这样了,动都不想动一下。
心里又害怕乔予桐担心。
乔予桐就这样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了五分钟的时间,直到电子体温计“滴”的一声响起。
她拿起来一看瞬间就坐不住了,三十九度八。
连忙低头凑到他耳边道:“你这样烧下去不行,我给易航打个电话,我们得去医院。”
刚要起身就被迟樾拉住了,嘴里喃喃道:“我不去,睡一觉就好了。”
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但乔予桐还是耐心道:“你烧的太厉害了,不能不去。”
迟樾在这方面一向是很固执,“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真的睡一觉就好了,我不想去......”
也许是他这样虚弱乏力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的怜爱,乔予桐竟然一瞬间的心软了。
之前也是照顾过他的,还算是有经验,便也不再坚持。
但药还是要吃的,于是起身想要去翻翻家里的药箱。
却又一次被迟樾的手拉住了,都烧成这个样子了,没想到劲儿还挺大。
“干什么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委屈的不行,像是一个随时会被抛弃的孩子。
乔予桐觉得自己有些母性泛滥,连声音都变得宠溺起来,“不去医院的话,药总是要吃的吧,不然真该烧傻了,我去拿药,马上就回来。”
半梦半醒的迟樾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这才把手慢慢放开。
乔予桐从客厅里的柜子中找出了一个药箱,估计都是易航让人准备的,各种药都很齐全。
她找出两盒退烧药,又认真的检查了药的保质期,这才倒了水拿着去给迟樾吃。
结果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乔予桐没有立马叫醒他,而是明晃晃的端详了起来。
用手指轻点着他的眉峰和鼻梁,暗道这样看上去还真是和迟怀文出奇的像。
看了半晌的功夫,眼瞅着体温越来越高,乔予桐轻拍了拍迟樾的肩。
“醒醒,先不要睡,把药吃了再睡。”
迟樾睡的很浅,听见动静立马就睁开了眼睛,虽然难受但也一声不吭。
乔予桐把药掰出来放在手心的位置,耐心的引导着,“张嘴。”
迟樾十分听话,闻言把嘴张开,就着水囫囵一口吞了下去。
眼睛却没有再闭上。
嘴唇微动,“现在几点了?”
乔予桐看了眼他床头的手机,“十一点多了。”
明明是白天,却过的像晚上一样。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过来,陪我一起睡。”
虽然声音已经格外的喑哑虚弱了,但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乔予桐笑了笑,顺势钻进了迟樾的怀里。
两人短暂的相拥着,没过一会儿,迟樾手臂突然一僵。
“不行,我现在还病着,会传染给你。”
说着就要把圈在她腰间的手收回去。
乔予桐察觉到他的抗拒,但是却没有起身,而是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好了,不要动了,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烧也就退了。”
她来之前,迟樾还觉得难受的睁不开眼,但是乔予桐一来,他又好像纾解了大半。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不动,最后还是药劲儿上来了,才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乔予桐有些贪恋他的怀抱,也久久没有离开。
耳边又回想起柳沁莲的那些话,突然惊醒,好像是再过两天就是迟樾的生日了。
这些日子过的仓促至极,就像是背后有一双手一样推着往前走,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自己也不是很上心,大概每年都是一样的局,一样的趋炎附势。
所以没有什么期待感。
去年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乔予桐送了他一个符,保平安用的,他一直带在身边。
但是今年她一时想不到应该准备些什么,不可否认,在这一方面,她真的没有什么经验。
过完这个生日,就真的是三十岁的人了,也是人们口中该成家的年纪。
如果是他的话,有一个孩子,好像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乔予桐瞬间被自己吓了一跳。
一定上午的时候听柳沁莲说了太多怀孕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走火入魔的想。
这人的身边实在是呆不得了,乔予桐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盖好,捂出汗来,烧自然也就退了。
她来到厨房,开始收拾自己刚才买的那一大袋子梨,想着他一会儿醒来肯定会饿的,于是打算煲个粥,然后再煮一锅梨汤。
听上去简单的很,但是她动作很慢,这一弄就是一下午的时间。
迟樾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感觉身上黏黏腻腻的,出了很多汗,但是已经没有上午那样难受了。
于是撑着手坐了起来,下意识看向房间外的方向,从厨房传来一阵阵细碎的声音,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米香味和甜味。
他知道是乔予桐,狭小的房间和隐约的暖光让他心里莫名有了一丝慰藉,人也格外的放松。
迟樾下床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一开门便看见乔予桐背对着他,小心翼翼的往保温盅里舀粥。
他嘴角带着笑,从嗓子里发出一个微弱的音节。
乔予桐立马感应到了,猛地回头,惊呼道:“你怎么起来了?”
这一动却忘了手里还拿着盛粥的勺子,最后直接浇在了左手的手背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