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文舒曼回了家,佟文一分一秒也不敢留。
他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但又很想放纵一下自己。
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易航的电话。
“在忙吗?”
两人已经是这么多年的朋友,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易航就听出了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佟文沉声道:“我想喝酒,你来不来。”
在易航的记忆中,佟文一向是自持力极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提议。
他不由担心起来,直接道:“地址发我。”
就这样,两人约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
易航到的时候,佟文已经一个人喝了好几杯了。
“不是,你先别喝了,把话说清楚,这是怎么了,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易航看见佟文这个样子实在是担心,断然要把事情弄清楚的。
然而佟文还是一言不发,眼睛也变得猩红起来。
任谁看都是一副经历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易航心里急的不行,但是人家不想说,又不能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说。
所幸一屁股坐了下来,“行,你不是想喝酒吗,今天晚上我陪你喝个尽兴!”
说罢便拿起杯子,一杯杯喝了起来。
佟文觉得自己的天性得到了释放,但是内心的压抑却没有半点儿疏解。
终于缓缓开口:“易航,你知道吧,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易航点点头,“所以呢?”
佟文喃喃道:“所以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易航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背后的原因在文舒曼身上呢。
“喜欢就在一起啊,你看看你们现在多好啊两个人。”
佟文摇摇头,“不,你不知道,是我配不上她......”
易航最不喜欢听见佟文说这种话,“有什么配不上的,大家都是人,两个眼睛一张嘴的,谁又比谁高贵,再说了,是她主动招惹你的!”
佟文回想起最开始和文舒曼之间的相处,竟然有些不确定是谁先动的心了。
他在感情方面一向是不开窍的,有些事情说也说不清楚。
“可是,就是有人觉得我不配,阻拦我们在一起呢?”
易航一愣,几乎是立马猜到是谁了,“你是说文舒曼的父亲?”
佟文也没有隐瞒什么,毕竟他和易航之间是无话不说的。
“是啊,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怎么会放心的交给我呢,如果换作是我的话,或许也会阻拦的吧......”
易航侧头看了一眼佟文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由骂道:“你怎么就这么怂呢,先天的条件不是你能决定的,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你应该引以为傲的,两个人在一起要是只看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才是真的没有意义!”
佟文苦笑道:“就算真的是这样又有什么用,易航,文舒曼的父亲现在因为我们的事情住院了,你觉得我要是用很强硬的态度去面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万一真出什么意外,我又该怎么面对她。”
易航听见这话沉默了,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没错,但若是客观性的牵扯到第三个人就很难说了。
更何况那还是文舒曼的父亲。
他的情绪一时间也降了下来,“那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佟文左手攥紧了酒杯,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嘶哑。
“我不知道...我想等她父亲病情稳定一下再去做打算。”
易航点点头,“佟文,我知道当初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一天了,所以不用我去说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要怎么做。”
佟文把脸埋了起来,想要逃避。
“我是想过没错,但是真的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易航问:“所以你是准备放弃了吗?”
文舒曼刚刚问过这个问题,现在易航又问了一遍,但佟文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绝不放弃。
这是不管多么艰难都不会动摇和改变的。
此刻的沉默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易航拍了拍佟文的肩膀,“只要你不放弃,就一定会挺过去,哪有一帆风顺的爱情,都是先苦后甜。”
这种时候,佟文已经很难被安慰到了。
现实的冲击正在一点点的击垮他。
那一晚,两个人都很放纵,喝了一晚上的酒,所以第二天的时候,谁也没有按时到岗。
............................
迟樾一大早到公司的时候,先是看了佟文的位置。
人没来,算是情有可原,但是转头再一看,易航也没来,不免有些奇怪。
就当这两人是在一起了,迟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接到文翰秋的电话。
“喂?”
迟樾有些不确定的接听。
文翰秋开口道:“阿樾,是我。”
迟樾冷静的应对着,“文伯伯,您突然打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文翰秋很直接,“阿樾,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见一面吗?”
昨天还在住院,今天怎么就能见面了?
迟樾正疑惑着,文翰秋这边已经开始解释了,“准确的说,是你有时间来见我一面吗,我现在在医院,可能不太方便出去。”
这下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文翰秋是一定要见他了。
就冲着两家人的这层关系,迟樾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虽然还没有见面,但是迟樾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只是没想到文翰秋第一个找的人会是他。
迟樾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来到了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文翰秋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等他了,当然,面容还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
“文伯伯。”
文翰秋见他进来热情的招呼着。
“来的还挺快,快坐快坐。”
迟樾面色担忧道:“文伯伯,您这是?”
文翰秋不在意的摆摆手,“我没事,老毛病了,当时刚回国也是不太适应,立马就住了院,都已经习惯了。”
迟樾道:“既然是老毛病,那还是要多费心休养。”
文翰秋点点头,“好好,我知道,对了,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事情想要跟你打听。”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迟樾轻声应着,“嗯,有什么事您直说就好。”
文翰秋道:“你我之间也不是外人,我就直接问了,你知不知道舒曼恋爱的事情。”
迟樾点了点头,“知道。”
文翰秋又问:“那你应该也知道她是和你那个助理在一起了吧。”
迟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文翰秋长叹一声,“我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只是作为父亲,我要帮她把好这个关。”
迟樾回道:“我明白的您的意思,也理解。”
文翰秋沉声道:“不,你不理解,你要是理解的话就应该管好你手下的人,阿樾,你应该知道的,最开始的时候,我相中的人是你,这不仅仅是文家和迟家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我对你的欣赏和信任,当然,我不是那种专制的人,你有喜欢的人,那我绝对不会破这桩姻缘。”
说到一半的时候,文翰秋深吸了两口气,随后继续道:“但是现在,我的女儿却跟你手底下的人搞到一起去了,你让我怎么想。”
迟樾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只是听到文翰秋说他手底下的人时候,出声道:“文伯伯,您可能对我手下的人有误解。”
文翰秋反问道:“误解?这不是误解,我调查过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说我顽固也好,不通融也罢,不论他现在跟着你是什么样的,我是绝对不会让舒曼跟他在一起的。”
迟樾听明白了,文翰秋对佟文的偏见已经很深了。
“所以迟伯伯,你在意的不是物质这些东西,而是他的家庭?”
文翰秋回道:“阿樾,你应该知道,我们最看重门当户对,这可能不是绝对的,但一定还会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的,我们文家是什么样的家庭你应该清楚,难道我要让舒曼嫁给他受别人指点吗?”
这样的固化的思维,迟樾是无法说服的。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文伯伯。”
文翰秋知道这不是迟樾的错,但是涉及到自己宝贝女儿的问题,所以不自觉的就迁怒他了。
“阿樾,我是对事不对人,今天说的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父亲,那时候,你一定能理解我如今的心情,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带句话吧,我的想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就不想再多追究什么了。”
文翰秋是他的长辈,也算是句句箴言。
即便是不中听,但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我明白的文伯伯,话我会带到的,只是,我不是当事人,所以没办法去替他们做什么决定,您好好休养身体,我就不打扰了。”
话说完,迟樾便离开了。
心里也是十分的沉重,更是替佟文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