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夜澜倾起了个大早,她先是去巷子口截到了一侧脸肿胀不已的付磊,跟他说了几句话,这才回了家。
家里气氛比较伤感,因为封北要走了。
他十分不舍得安安,一早就抱着不撒手。
王翠花在得知闺女不跟封北走时,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开心能一直看到安安,不开心怕小两口感情破裂。
不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句。
“你咋不去?”
“咱家这是容不下我了?非要我走。”
反正她现在确定了,活物在空间里是可以长大的,那孩子就可以进空间。
她可以出去浪了,带着娃。
管你是什么年代,香江得不得去看看,国外得不得去看看,虽然现在政策限制严格,手续繁琐复杂,可她不需要这些呀,只要去香江的维多利亚港上,偷偷潜上出口的货轮上再藏空间里,那她自然哪里都能去。
啪——
就在她想入非非的时候,后脑勺上挨了重重的一下子。
对上她妈那带有血脉压制的眼神,她捂着头往三姐身侧躲了躲,无语至极。
竟然还搞偷袭。
夜澜倾看了一圈,发现除了四姐在走神,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人家说回娘家的路是用钱堆出来的,人家还说,女儿一旦出嫁,一分钱不带,回家都不敢住一个月。”
她绞尽脑汁的将后世,再网络上看到的那些言论搬来用。
也算是活跃一下气氛了。
然而,王翠花脸色阴沉的像是外头那马上就要下雨的天,风暴来时的前奏。
她咬牙切齿的低吼:“我本来想忍着你的,是你自己硬往我跟前凑的。夜澜倾——”
夜澜倾心头一跳,就看到她妈举起了鸡毛掸子。
她动作极其迅速的跑回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
客厅的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哭笑不得。
“小封,多住几天不行吗?我明天就有空了,咱爷俩好好喝点。”
夜淮企图挽留,他是真喜欢这个大个子女婿,比老大老二的女婿都要强上一百倍。
那俩真是,不提也罢,除了过年喝八月十五,结完婚后就没单独进过这个门,他们家条件也不差,应该是嫌弃自己以前是老师吧,估计是怕连累。
夜淮暗戳戳的想。
“不了,爸,我下回有假期再回来,倾倾现在也不能跟我去,孩子太小,那边条件比较艰苦,光冬天就有小半年,等孩子大一点,我再来接她们。”
封北看了眼被关掉的卧室门,心底有些空落落,即便是抱着儿子,但感觉还是不满。
“出来——小妹,妹夫一会就走了,你去送送他。”
夜澜笙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说道。
夜澜倾恨不得捂住三姐的嘴,她本来就不想去送封北,才借机进来的,现在她又喊。
“小妹——你听见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换衣服呢嘛。”
她其实真挺想换件棉袄的,原主就一件厚的棉袄外套,是个灰蓝色带暗花的,记忆中好像是原主妈妈在前年从织布厂里搞了这么块布,给几个闺女一人做了一件。
现在袖口已经脏了,她看大伙都是那么穿的。
也就没换。
小棉袄倒是有好几件,不过胸口那里都有点瘦。
好在里头她能换自己空间里的衣服,想着去送完封北就带上四姐去逛街,买买买,要买棉袄,买鞋。
从空间找了一件,被面颜色的大花棉袄,还是长款的,应该就是那种羽丝棉的,她就随手套在了身上。
还有大帽子,很不错。
就是颜色有点鲜亮。
她照了照写字台上的镜子,暗道真漂亮,大眼睛高鼻梁,一看就是老板娘。
她没再磨蹭,出了屋。
一家人看到这么亮眼的妆造,顿时都目瞪口呆的。
“噗~哈哈哈。”
“小妹你咋用被面做了件棉袄。”
笑场的永远都是夜澜姗。
王翠花这个无语,她啥时候搞了这么件衣裳,谁给做的啊,还那么长。
“哎呀,暖和得呗,走吧,我送你。”
她眉心皱成一坨大疙瘩,两根弯弯的眉毛被带的像是两条毛毛虫。
夜淮始终笑呵呵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闺女,在她眼里闺女就是披着个麻袋都好看。
“好看,真好看。”
亲爹滤镜,毫不掩饰的称赞道。
“走啊,把孩子给我妈。”
夜澜倾对着封北不耐的催促道。
“爸妈三姐四姐我走了。”
他不舍的把安安轻轻的放在丈母娘怀里,拿起了地上的行李袋子、
“笙笙快把我煮的鸡蛋和烙的馅饼都给装上,还有那保温杯里头是热水,你看着点,别倒了,再洒了。”
王翠花满是不舍的叮嘱道,此时她眼底的神色像极了要送儿子远行的老母亲。
“好,来小封,三姐给你装里,记得多喝点热水。”
夜澜笙把网兜里装着的白色小包袱,给塞包里。
扁扁的包,因为这个小包袱的原因,看上去有点像行李了,饱满不少。
封北心里感动不已,对着王翠花和夜淮深深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啥呀。”
王翠花眼里的泪花花几乎要掉下来。
“爸妈,你们别嫌弃澜倾在家里麻烦,我尽快把她们母子接走。”
封北眼神真诚,很是郑重的对着二老说道。
“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夜淮粗线条的没理解封北意思,不过不影响他接话。
一早上的告别,终于结束,夜澜倾双手抄兜的跟在推着自行车的封北身后。
低垂着头,也不管旁人对她投来的目光。
毕竟行走的被面,还是很惹眼的。
“要不我载着你?”
封北看了下手表,发现已经八点了,最早一班汽车是十点,虽然来的及,不过他觉得夜澜倾跟自己待着,好像很不愿意。
故而觉得还是早点去车站的好。
“啊?行。”
夜澜倾以为他是着急坐车,慢半拍的回答道。
她早就忘记了他要回辛家庄。
封北望着她有点迷糊的小眼神,一时觉得有些想笑,觉得这才是夜澜倾该有的样子,十分鲜活,而且表情也丰富。
是个有趣的灵魂。
夜澜倾抬起头,正好对上他那张笑起来比女人还要妖孽的笑脸。
她连忙敛了眉眼,撇撇嘴,笑起来像是雨过天晴后的湖光山色一样。
怪不得能迷的女主找不着北,不对,应该说找不着南。
封北其实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可看到她的态度,就有些泄气,总觉得她很嫌弃自己。
“你还习惯吗?”
“嗯?”
“你不是说从五零年来的吗?在这里还习惯吗?”
夜澜倾闻言翻楞了几下眼珠子,才幽幽道:“很习惯,超级习惯。”
不用杀人,不用躲丧尸你说习惯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