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倾做了一个深呼吸,把跟老爸说的那一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就静静等着老妈消化,等她能明白过来,准备再拉她进空间。
王翠花整个人都有点懵,什么镯子福地?
她满脸惊愕,疑惑的问:“你是说你姥给你的镯子里有福地?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她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
她心慌,并不是因为什么福地什么镯子,而是这两年来,小闺女的变化。
初次回来时,那双陌生的眼睛,一直都在她脑海中盘旋。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不是自己的小闺女。
一个人即便在变,本性不会变。
“嗯,我现在带你去。”夜澜倾只以为她妈是因为空间而震惊,根本就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场景的突然切换,让王翠花头晕眼花,当缓过来时。
她怔怔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闺女那张紧张的小脸,重重呼出一口气。
试探性问道:“你……是谁?”
她的声音微冷,语气很沉,浑身都抑制不住的抖,促使她手扶着身侧的书架,才堪堪勉强站住。
夜澜倾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眼底晶亮的光也渐渐黯淡。
意识到自己没管理好表情,忙又扬起嘴角:“妈,你在说什么,我是我啊。”
“不是,你不是,从你抱着安安回来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的倾倾不会这么强势,不会向我妥协,更不会……”
更不会为了家里为了姐姐跟跟人大打出手,因为她胆子很小,很懦弱,很自私,即便她有万千不好,那也是她的小闺女。
王翠花想到这里,眼圈逐渐湿润,但一直隐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夜澜倾心蓦地一紧,慌乱的拉起她妈的手:“妈,我是你的倾倾,我是。”
“你不是,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我认识。”王翠花摇头,胸口那股针刺疼又传来,比以往都要剧烈。
不得不抽回手捂在胸口,来缓解疼。
夜澜倾手里一空,顿觉心都跟着空了,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语气很是强硬的一字一顿的说:“我是,我说我是,我就是。”
委屈吗?自然是委屈的。
王翠花捂着胸口缓了好久,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才重新看向小闺女:“你能跟我说说吗?这里。”
“不能。”
夜澜倾想也没想的拒绝道,其实心里是有点埋怨的,即便她不是真的夜澜倾,但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她才是受害人。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根本解释不清。
见她妈满脸错愕,索性直接将头扭向一边。
母女俩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十分钟过去了……
二十分钟……
最终还是王翠花妥协,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轻轻摩挲相框上的人,那是夜澜倾上大一时的照片。
那个时候,满脸青涩,眼里也满是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这是你吗?”
王翠花眼泪落在相框上,又立马擦掉。
“你看着像谁?”
夜澜倾恢复了平静,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眼底毫无情绪波澜,这才是她啊。
她不该有所期待,更不该把自己当成夜澜倾,她穿书来的,这段时间竟然忘了。
心里觉得可笑至极。
但即便她伪装的再好,眼底深处的希冀还是出卖了她。
王翠花心里很震惊,照片里的人,竟然跟她小闺女一模一样,就连脖子右侧的那一颗小小黑痣都一样。
但照片里的人,胖一点……
她看看照片里的人,又看看眼前的小闺女,很难想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照片里的人跟她跟前的人一模一样。
“你的闺女在我来的那天就死了,被刘婆子打死的,她死了我才莫名奇妙的来到这里,我是被刘婆子打醒的,醒来就发现我已经不是我了。”
夜澜倾想过了,母亲是个很神奇的生物,代入一下,如果这件事情在安安言言和绵绵身上发生,她应该也会一眼就看出来不一样吧。
哪有母亲不认识自己的孩子的。
只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她妈都说了,她回来的第一次,她就认出了,自己不是夜澜倾,那她一直不说,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闺女换人了吧。
王翠花没有夜澜倾想象中的激动愤怒,更没有质问,整个人情绪很稳定。
稳定的让夜澜倾感到有点害怕。
“所以这里也不是什么镯子福地,对吗?”
“对,这本就是我的东西。”
“那咱家里时不时的口粮,肉,水果,都是你这里的?”
王翠花不是夜淮,她刚才趁夜澜倾故意生气之际,已经把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个遍,货架上的那些物资,还有那个鲜红的盒子,里头装着的不就是小封回来那天拿的大樱桃吗。
“嗯。”
“那你……原来叫什么?”
“夜澜倾。”
王翠花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好像又没捕捉到,她摇了摇头,企图让记忆清晰一点,但就是想不起来。
突然,她放下相框,冲到夜澜倾跟前抓着她的手臂,语气急切道:“我出去,你带我回去。”
夜澜倾只好把人送出空间。
她心里很乱,出空间原本以为,她妈肯定会疏远自己,甚至都想好,实在不行她便去香江,以后只给钱,养他们老。
但想法刚在心里形成,后脑勺就被重重拍了一下。
“快点,戴上帽子,拿上车钥匙,拉妈去个地方。”
夜澜倾捂着后脑勺,看着她妈突变的画风,只好接过白色帽子,医院里医生同款,白色圆形帽子。
帽子戴好,又套上一件宽松的花衬衣。
随后就被她妈大力扯出了屋。
两人走的着急,甚至都没理会院子里老夜同志的呼唤。
去厂里开车,又费了一番功夫,门卫上的王大爷上回家吃饭去了,看门的是他侄子,没有钥匙开门。
最主要晚上厂里的车也不出去啊。
拉毛巾的车,人家也不从这正门走,只得又等了一会。
等母女俩开车上路已经是九点了。
“去哪?”
夜澜倾小心翼翼的问道。
“去你姥爷家。”
夜澜倾:……
不知道她妈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连个路都没给她指。
她只得在记忆中寻找路线,好在是有的。
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中家属院,来到一座漆黑的小院前。
这房子虽然是学校分的,但她姥爷在世时,已经按照教职工政策购买了,所以这房现在就是她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