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在眼上的帕子很薄,是一层轻纱。
谢祁透过这层轻纱,像是隔山照雾一般,看着眼前之人像是一只勾人的狐狸精,不断的在眼前晃悠。
却有一种看得见摸不着,听得见吃不到,百爪挠心,千回百转之感。
谢祁抬手想取下这层碍眼的帕子,却被宋扶熙按住了手背。
“为何用帕子遮孤的眼?”
谢祁注意到宋扶熙似乎并不想要他取下,虽然有几分荒唐,但凡换了个人,谢祁都不会如此容忍,更不会如此配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一只柔软似是无骨的玉手,已经渐渐的,从臂膀一路往上,攀过每一寸肌肤,留下了一路的颤栗,直到落在了他的肩处。
“这样殿下便能在脑海里、在心里,想着妾身的模样,殿下便能多记着妾身一些,即便将来妾身容颜老去,不复美貌,殿下偶尔想起的,还是妾身年轻貌美时的容颜。”
谢祁的喉结上下一滚,漏出了一点点的笑,是上扬且被愉悦到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这句话,而是低垂下了首。
因着隔了层轻纱的缘故,他的第一个吻落在了小娘子的鼻尖上。
他也不恼,而是很有耐心的,摩挲着鼻尖一路往下,最后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他早已觊觎的红唇。
从前谢祁从不知,一个人的唇可以如此柔软,而又带着一种茴香的甘甜。
像是一眼暖泉,浸泡在其间后,便会软了骨头、酥了心坎儿、断了柔肠。
又似是罂粟,浅尝之后神魂颠倒,自此在心中种下了一个念想,如同疯草一般,在心中野蛮生长,不受控制,最后淹没心田,彻底沉沦于其中,再难自拔。
宋扶熙有些喘不上气儿来,柔软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欲拒还迎的似是想要将他推开。
一只大掌已然圈固在她的细腰之上,是一种强制性且霸道的不容反抗。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似是要将她腰间细嫩的肌肤都给烫伤了般。
一贯清冷的嗓音,此刻却像是仙人堕落凡尘,沾染了浓重的情欲,是喑哑,也是蛊惑。
“孤看不见,帮孤解了腰带。”
宋扶熙意识还是有些迷离的,只是凭借着本能伸出了柔荑。
但是她被吻得发软,指尖扯住腰带时,还在轻轻泛着颤栗,几次三番都没能扯开。
反而是在摩挲之间,又是另外一种痛苦又愉悦的折磨。
谢祁的额角不由渗出了汗水,大掌将她小巧的柔荑一把握住,五指包裹密不透风。
“你便是专门来克孤的小狐狸吧?”
他的呼吸很沉,也很重,并且是洪水冲泄大堤的急迫不可耐。
宋扶熙眼尾潮红,水光润润,带着几分羞赧的,哑哑的提醒:“殿下,在这儿会被瞧见的……”
话未说完,谢祁便已经探出了一只手,咔哒一下,单手关上了窗棂。
窗棂是关上了,但薄薄的一层窗,却挡不住屋内暧昧而又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谢祁没有在暖榻上折腾太久,怀中的小娘子身娇体弱,稍微掐一下便会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似是落梅一般的印记。
暖榻毕竟不是睡人的,又硬又窄,没法更好的施展。
谢祁单手搂着她的细腰,臂弯有力而又稳的,一下将人给抱了起来。
一下子的凌空,宋扶熙本能的以笔挺纤白的双腿,勾住了他的腰间。
谢祁大步迈入内殿,将人放置在拔步床之上。
宋扶熙还未反应过来,谢祁便将抽出的腰带,覆在了她的双眸上。
眼前一片黑暗,小娘子像是一只单纯的精灵,困惑的歪了歪头。
“殿下?”
虽然此刻看不见谢祁,但男人过高的温度,灼热的气息,以及如猛兽匍匐在丛林之中,耐心的等待着捕猎般的危险气息,却是萦绕在周身,时刻不散。
“现在,该轮到你来记住孤的样子了。”
他的指腹如同恶作剧一般的,拭过她被蹂躏得红润的唇。
在她的耳畔,低沉而又喑哑的蛊惑着。
狗东西还真是会玩儿,都会举一反三了。
折腾的后果自然便是浑身酸软无力,谢祁已然是业务熟练,不必叫宫人进来伺候,而是亲自抱着宋扶熙去清洗。
清清爽爽回到床榻之后,宋扶熙的身体是很乏力的,眼皮沉重的抬不太起来,只是凭借着本能的,模模糊糊的去寻找怀抱。
谢祁刚回到床榻上,便被像无头苍蝇般的脑袋拱了拱,他很低的笑了声。
躺下之时,长臂一揽,便将像是找奶喝的小狐狸给搂到了怀中。
到了熟悉的宽厚怀抱,宋扶熙像是出气一般的,脑袋在他怀中乱蹭一通,蹭得柔顺的乌发都炸了几根呆毛。
“殿下惯是会欺负妾身的,妾身的腰好酸呀。”
她似是怕谢祁会听不懂,又反复,带着尾音的撒娇胡搅蛮缠:“好酸好酸……”
像是只小蚊子,不断的在他的耳边重复强调。
谢祁有种被气笑的感觉,但并不是生气,而是一种这人被自己给惯坏了,可他竟是舍不得动她。
别说是动了,连骂都舍不得骂一个字。
“得寸进尺。”
嘴上虽是教育着,但大掌却已经落在了她的细腰上。
一开始并不熟练,力道没收住。
怀中的小娘子立时便敏感的哼哼唧唧:“疼。”
谢祁叹谓了声,放轻力道,逐渐熟练了起来。
小狐狸舒坦了,半张俏丽的小脸埋在他的怀中,扑散在颈间的呼吸浅浅的,逐渐平缓,已然是舒服的去会周公了。
谢祁也感觉到了困意,在睡前,他还想着。
下次,他可不能再这么惯着她了。
都将她给惯出了一身的毛病。
这样可不行。
*
次日,谢祁起身之时,怀中的小娘子还睡得香甜。
前一晚想着不能太惯着对方的太子,却在起身时本能的放轻动作,不想吵醒对方。
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床头摆放的一只布老虎。
布料被洗的有些发白,足以见得清洗之人是有多么认真,但还是有几块污渍,是洗不掉的。
算是一件废弃品,却被人珍惜的放在了床头,这个位置,只要稍留意便能瞧见。
谢祁垂眸,望着睡颜香软的小娘子,雪白的天鹅颈处,还残留着昨日欢愉过后的暧昧痕迹,像是雪中一朵朵绽放的落梅。
是一种绚烂的、破碎的美感。
谢祁不由略微弯下了腰,以单指轻轻勾起几缕遮住眉眼的乌发。
“殿下。”
外头,福禄小心催了声。
谢祁这才收了手,指尖带了丝眷恋,淡淡嗯了声。
“晚些去未央宫,将安儿接来,便说孤想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