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侧妃昨日便知晓宋时宜也会一同前往,所以看到宋时宜并不觉得意外。
但瞧见宋扶熙也施施然来了,俨然是来寻太子的,登时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萧侧妃丝毫没有怀疑,宋扶熙会有资格随同太子出宫。
哪怕是宋时宜这个太子妃被禁足,那也该是由她这个侧妃陪同,而宋扶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承徽,远没有这个资格。
宋扶熙对于宋时宜和萧侧妃堵在文华殿门口并不意外。
但她面上却露出微微诧异的表情,“见过太子妃娘娘,侧妃娘娘,两位娘娘也是在此等待殿下的吗?”
萧侧妃不高兴的蹙眉,“什么叫也在此等待,本宫与太子妃可是得了皇后娘娘的金口玉言,今日陪同太子表哥出宫共度花朝节。”
“你一个小承徽,远没有出宫的资格,别挡在这里碍眼,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她可不想在今天这般大好的日子里,看到宋扶熙这个晦气的贱人。
今日萧侧妃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势必要将太子给拿下,她一定要生下一个小皇孙,才能更加稳固她的位置。
宋扶熙恍然大悟般:“原来两位娘娘,也是得了殿下的允许,与殿下一道出宫的吗?妾身也是昨日才从殿下口中得知,能与两位娘娘一道出宫游玩,实属妾身的荣幸。”
宋时宜在瞧见宋扶熙也出现在文华殿门口时,便猜到了太子可能选了她一道出宫。
毕竟如今放眼整个东宫,没人比宋扶熙更得太子偏宠了。
太子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举止,倒也不是那般意外。
宋时宜面上不显,看似温和的道:“看来殿下是真宠爱宋承徽,便算是不合规矩,也带着你一道出宫,只是你位份毕竟低,若是出了宫,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再坏了规矩。”
萧侧妃见宋时宜竟然没有苛责,反而很平静的接受了宋扶熙与他们一道出游的事实。
宋时宜脾气好,但她可不是。
倘若真让宋扶熙一起,那届时太子的身边还能有她的位置吗?她欢喜筹谋了一晚上的勾引计划,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太子妃娘娘真是好脾气,便算是太子妃娘娘你被禁足,那也该是由我这个侧妃来陪同,而远远轮不到她一个小小的承徽。”
“如此破坏宫规的行为,倘若传扬了出去,岂非是叫合宫上下都跟着效仿?本宫瞧着,便是你这个狐狸精又在太子表哥的耳边吹了耳旁风,才蛊惑他昏了头同意带上你。”
萧侧妃的话语之间,满是对宋扶熙的不屑与鄙夷。
“但本宫可不像太子妃这般好说话,不合规矩的事儿到了本宫的跟前,是绝对不被容许的,马上滚回你的熙音阁去,否则闹到皇后娘娘的跟前,没你好果子吃!”
说罢,萧侧妃伸手想要去摸长鞭,但一下摸了空,这才想起她的长鞭在昨日被太子的人给收走了。
想到太子这又是为了宋扶熙出气,萧侧妃对她的不满更是达到了顶峰。
没有鞭子又如何,她照样身手敏捷,在说话之间,直接就伸手用力去推宋扶熙。
而与此同时,宋扶熙的余光也瞧见了有人影靠近。
这个距离她是能轻松的躲开,但是她并未躲,被萧侧妃一下推在了身后。
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往后倒了过去。
而没有丝毫意外的,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臂弯,稳稳的接住,淡淡的冷檀清香萦绕在鼻尖。
浓密的鸦睫因为忽如其来的变故,而害怕的颤抖着,像是蝴蝶抖落了翅膀,苍白中透着一触即碎的脆弱。
在看清接住他的人之后,开口的嗓音柔弱中带着满满的依赖。
“殿下……”
谢祁没想到,只是稍稍迟来了一步,就险些叫怀中的小娘子被人欺负受了伤。
在文华殿门口都敢动手,可想而知在他不在,看不见的地方,她会如何受人欺凌。
谢祁本便憋了火,垂眸看见怀中柔弱而发着颤的小娘子,便更是心疼不已。
“萧芸,孤看你是不知死活,当着孤的面便敢动手伤人,你不如一并也将孤给推倒算了!”
面对谢祁盛怒之下的斥责,方才还无比嚣张的萧侧妃,立时面色一白,慌忙跪下请罪。
“太子表哥,妾、妾身不是故意的,是宋承徽这个贱人先挑衅妾身,且她还不守宫规,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今日殿下也会带着她一道出宫共度花朝节。”
“即便太子妃被禁足,能随殿下出宫的妃嫔中,她一个小小的承徽也是远远没有这个资格的,妾身只是要让她长个记性,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谁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祁冷声打断:“是孤点名让她随孤出宫,怎么,你是在苛责孤藐视宫规,该当责罚了?”
萧侧妃大惊失色,同时震惊不已。
太子该是比任何人都明白,能够有机会陪伴在他身侧,与他一同出宫的,只有正妻。
再不济,也是她这个侧妃,而远远轮不到宋扶熙一个承徽。
可他在明知规矩的情况下,却公然为宋扶熙打破了原则。
该是如何的宠爱,才会叫他如此不加掩饰的偏私!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按宫规行事,并不知原来是殿下允许的……”
谢祁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萧侧妃,不耐的再次打断:“即便你不知情,也不该动手伤人,回你的月室殿,罚抄《女戒》十遍,以示警醒。”
萧侧妃当然不肯走:“太子表哥,是皇后娘娘让妾身,今日随您一同出宫共度花朝节的,倘若妾身便这么回去了,皇后娘娘怕也是会不高兴的。”
谢祁蹙眉,眉宇间尽是不耐的戾气。
萧侧妃敢站在这里挺直腰板违抗他的话,也便只有萧皇后才能给她如此的底气。
倘若谢祁直接拒绝,便是驳了萧皇后的脸。
而且还会将这件事给闹大,本身他今日要带着宋扶熙出宫便已经不合规矩了,倘若真让萧侧妃闹起来,到时又是一件麻烦事。
谢祁眸色冰冷,不再看萧侧妃,没有丝毫温度的视线转而落在了宋时宜的身上。
“倘若孤没记错的话,太子妃如今也还在禁足之中吧?怎么,连你也不将孤的命令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