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介女流,不想太过张扬。抛头露面的事情还是请方先生代劳吧。”
魂旗使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还请尊师使留步。”方无欲叫住了魂旗使。
“方先生还有事?”魂旗使问了一句。
“方某只是好奇,”方无欲站到了魂旗使的侧面。
“好奇什么?”魂旗使问道。
“方某虽无通天彻地之能,但若论起这诸界之事,但凡十举也晓知七八。”
“如今与尊使相比,却如同井底之蛙一般。
尊使入魔宫时间不长,且听说话声音不过桃李之年,却如洞若观火,成竹在胸。
不仅如此,尊使对上古剑灵了解之深,非同等闲,仅以尊使对凤鸣泣血剑的来历了解之深便可窥见一斑,”
“方某僭越,贸然一问:尊使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如果你能知道,魔尊早已告知于你。既然你目前仍不知道,那么现在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你只知道,此刻我并非魔尊之敌即可。”
魂旗使不再多做解释,推门离去。
方无欲站了好大一会,思虑再三,还是来到了魔宫密室,拜见魔尊之后,详细说明了刚才魂旗使对自己所说的一切。
魔火听闻这些之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只不过停了一会后,传出了魔尊的声音:
“她能想到这些,也并未出乎我的所料,倒是那凤鸣泣血剑确实让本尊有些意外。”
“大因果之人一旦入世,必有大因果之道与之相生,这一点的确提醒了本尊。”
“方无欲,本尊现有三件事情命你去办。
第一,再遣可靠之人去往人、鬼、妖三界,连同之前的弟子一起,密切关注这三界中所发生之事。若是有异常之事,立刻回报本尊,不可延误。其中厉害关系,你可清楚?”
“是,魔尊大人,属下领命。”
“第二,你亲自入界查探逍遥洞,了解一切讯息。切记,事无大小,你都要了如指掌。一旦有所掌握,马上回报。”
“第三,关于晨曦剑和月华剑的秘密,本尊会找机会亲自询问魂旗使。在此之前,你通知右使,让他负责打探此事。”
“你平日行事用心谨慎,本尊知晓。但是这三件事除了必要之人外,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若有外传,本尊心中有义,但你仍逃脱不了宫规处置。你可明白?”
单听那魔火之中魔尊声音满是严肃之意,方无欲就明白这三件事的重要性,于是他表情严肃,认真行礼回道:
“属下自当全力以赴,严守秘密,若有差错,属下任凭魔尊大人处置。”
“嗯。”魔火的声音,“除此之外,对云长澜的监视也不可松懈,魂旗使所说也是本尊所想,你即刻去办吧。”
方无欲正要转身离开,又被魔尊叫住。
“我特别提醒你一句,刚才我和你所说,二使三旗之内,有一个人不可知晓,也不可参与。”
魔火猛地闪烁了一下。
“!!!”
方无欲点了点头,退出了密室。
南海,紫铃谷。
“胡先生怎会到此?可是寻到了那位胡先生的下落?”云长澜刚一开口,又觉得有些别扭,于是解释道。
“我说的是少元先生。”
胡少文听到云长澜这一问,显然觉得有些奇怪。
“云道友并不知晓我胞弟已经离世?”
“!!!”云长澜大吃一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少文先生你说什么?”
胡少文叹了口气,脸上瞬间显现出悲伤的神色,说道:
“我胞弟,乃是和紫铃夫人同一日去世的。”
“不仅如此,就连魔界的守界者,苏家的苏天北和苏天南,也是于那日去世的。”
云长澜一阵眩晕,差点摔倒。胡盼儿见状,急忙起身扶住云长澜,让他缓缓坐下。
他终于明白存储在紫金木剑中的那份自己的记忆,绝非当日在大殿之中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胡少文自然不知道云长澜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奇怪,更是不解。
依照常理推断,胡盼儿若是不知道端木夕颜和苏家兄弟之间的事情,倒也是正常,或许她并未告知,
但是云长澜自始至终都牵扯在这件事情之中,又怎会不知道?
还好胡少文在遇到胡盼儿之时,并未提及其中一切,只是说自己此来乃是为了寻找杀害胡少元的凶手。
看来其中蹊跷甚多,在没有弄清楚一切之前,还是少说为妙。
“既然云道友今日身体不适,在下不便久留,他日有缘再见。”
胡少文站起身来,对着云长澜说了一句。
“云道友,在下暂居在南畔村的客栈之中,待云道友身体安好之后,若有需要,可到那边寻我。”
“等等!”云长澜强撑着身体的不适,站起身来,拦住了胡少文。
“听少文先生的口气,似乎这一切我本应该全部知晓,是么?”
胡少文一听,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合适,踌躇了一会,才慢慢说道:
“当日我与云道友初次相见之时,就曾劝告过云道友,此中牵扯的太多,希望云道友不要参与这件事。”
“当时少文的心中……唉,事到如今,少文过多解释也并没有过多的意义,只是不知何故,云道友竟对此事毫无印象,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云长澜长吸了一口气,定住心神,说道:
“少文先生可先回去,迟些云长澜当亲自拜访,请吧。”
胡盼儿看到云长澜的神态,心中更是怪异,更有些担心,于是也说道:
“紫铃谷毕竟不便留男客,还请胡先生委屈一下,暂住南畔村,待先生身体稍好,我可派人通知先生再议如何?”
胡少文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云长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走出大殿,由谷中弟子送出谷去。
胡盼儿见胡少文离开,马上转身关切地对着云长澜问道:
“不知先生什么原因,怎么会一听到胡少文提及他的弟弟等人去世一事,竟然如此的急火攻心?”
云长澜双眼紧闭,嘴唇颤抖,很久之后才答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朔月姐姐甘愿忤逆天威,也要破坏灵契剥离我的记忆。”
“剥离记忆?”
云小六和胡盼儿失声问道。
“剑灵怎么会擅自剥离剑主的记忆?”
云长澜没有回答,只是扶住桌子,踉跄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到紫金木剑之上。
那紫金木剑仿佛知道了云长澜的心思,紫色剑光一闪,一颗绚丽夺目的光球从剑中飞起,缓缓落入了云长澜的双眉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