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借着这个机会,收了不少的礼,私房又厚了些,平儿那边也没有落下,也有人求到她跟前。
平儿找人问询过徐乐后,便按照徐乐的意思,收了礼,一起上面打马吊、摸骨牌。
“哎,碰!将骨牌给我放下,这张是我的。”王熙凤伸手拦住平儿摸牌的手,又对容秀道,“容秀,快将你孟奶奶身前的那张牌拿来,瞧奶奶我不打得她们落花流水。”
容秀应了一声,就要去抓牌,平儿不干了,拦着道:“这可不行,这张牌我还没出,只是袖子碰倒了。”
王熙凤道:“牌桌上的规矩,倒下来的,就算出了,可不许玩赖。”
平儿不肯丢手,容秀就伸手挠她痒痒,平儿笑得花枝乱颤,没忍住将牌丢了下来,容秀就拿与王熙凤。
平儿不干了,笑道:“奶奶好不知羞,怎么能以二欺一,欺负我没个臂膀帮衬。”容秀要回王熙凤身边,平儿拉住了她,“既然到了我这边儿,可别想着回去了,看我先断奶奶一臂,稍后再去乐儿一臂,这样才公平。”
坐她下手的倪二嫂笑道:“孟大奶奶说得是,她们都有两个人,唯有我们两个,孤鬼一个。”说着,倪二嫂摸了牌,没摸着自己想要的,就扔了出去。
王熙凤笑道:“既如此,怎么不将你家的那个带来。”
倪二嫂道:“她呀,是个有福气的,进门三个月,就有了。所以,叫她在家里养着。”倪二嫂跟倪二成婚这么多年,一直没个身孕,这么多年,倪二嫂也死心了,便做主给倪二找了个穷秀才的闺女做妾。
对此,倪二嫂不是不心酸,但这么些年了,倪二对她也好,多年未生育也不曾怨怪,反而还多有劝慰。倪二嫂觉得膝下空虚,跟倪二商量许久,纳了一个正经的良妾,希望对方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养在自己的膝下。
王熙凤听了此言,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瞧了瞧倪二嫂,见她脸上没用什么怨怼之情,便道:“既如此,就要恭喜嫂子了,到时候生了,可别落下我们,让我们也沾沾喜气。”
倪二嫂笑道:“必定是要请奶奶们的,到时候,我这边好酒好菜备着,奶奶们一定要来,琏二奶奶海量,到时候要多喝点。”
王熙凤道:“到时候多备着些玫瑰酒,我喜欢喝这个。”
平儿跟着道:“到时候,我陪嫂子跟奶奶喝,咱们也学那些爷们一样,来个不醉不归。”
徐乐赞了一句好,然后在她们几人错愕间,将牌推到:“胡了!”
平儿见了,就道:“好呀,方才一句话都不说,现在突然就胡了!这是诈胡,可不能依你。”
王熙凤跟倪二嫂也不依,容秀在一旁笑着,看她们争论,青娘道:“奶奶们,可别玩赖。”
大家笑闹了一番,徐乐算着牌,让大家都赢了两局,这牌桌上倒也热闹。
王熙凤摸着牌,侧首向徐乐问道:“你这边是怎么想的?现如今动静闹得有些大了,咱们兕姐儿年岁还小,且不必如此着急,且全推了好。叔父那边还说,几个皇子那边,别沾的好。”
徐乐回道:“我倒是不着急,横竖年岁还小,但他们等不急了,这两个月,上我门的不下十波人,逼我做决定,我索性就闹大,看皇爷那边如何决断。”
王熙凤道:“还是这两个?”说着比了个“1”,又用大拇指和小拇指比了个“六”。
徐乐点点头,打主意的人不少,但敢明目张胆上门来的,就这两位皇子的母家,一个是承恩公,一个是太后的娘家沐公。
王熙凤道:“这些人,都没打好主意。”
徐乐想了想,问道:“蓁姐儿年岁正当龄,你这边是怎么想的?”
王熙凤道:“还能怎么想,我想着给她寻个公侯府邸做个长子媳妇,也就是了,但是……叔父那边说,只怕蓁姐儿的婚事,轮不到我与琏二做主。你也知道,叔父膝下的瑶姐儿嫁人了,禾哥儿也娶媳妇了,下一代年岁都还小,唯一适龄的,就我家巧姐儿。那些朝臣想拉拢叔父,就将主意打到我家蓁姐儿头上了,你这边嫌应付她们麻烦,我那边也是,这才日日来你这边打马吊,好不叫他们烦我。就连兰哥儿那边,大嫂子也不得清净,现如今只怕挑媳妇眼睛都挑花了。”
徐乐叹息,勋贵人家,婚事不是轻易许的,每一桩婚事的背后,都是利益的交换。
两人说着话,倪二嫂道:“你们两个别絮叨了,快出牌,这把我抓着好的了,你们且等着输吧。”
徐乐就笑道:“哟,看起来,我的运气最不好,都不成对子,也连不起张。”说着打出一个七筒,没有人要。
王熙凤打出一个幺鸡,平儿那边杠了。
几人打了一下午,徐乐留她们用了晚饭,再安排车马送他们回去。
王熙凤临走前,对徐乐道:“叔父那边说,只怕要不了几天,皇城里就要派人来寻你,你有个什么主张,早日跟他说一声,他那边也好帮衬几分。”
徐乐道:“劳奶奶跟义父说,我这边管着海盟,朝廷党争这些,不想沾边,兕姐儿能多留几年就多留几年,咱们这等人家,也不是养不起姑娘的。”
王熙凤道:“放心,你的话,我定然给你带到。对了,前儿个薛家那边传信,说薛妹妹打算出海,姑妈他们现下还没同意,你听说了这个事儿没?”
徐乐摇头:“还没听说,想来薛妹妹有自己的打算。不过,她才生了孩子没多久,身子还没有养好,现下出海,身子怎么撑得住?”
“是这个道理,姑妈那边也不同意,说薛妹妹若是有个什么事情,只管写信给薛二爷,叫薛二爷帮忙就是,实在是不必自己亲自去海外。”王熙凤道。
两人说了两句话,车马已经备好了,王熙凤就上了马车,只道:“等我得空了,再与你闲聊。”
“好。”徐乐应声。
送走了王熙凤,徐乐又送了倪二嫂。
最后,徐乐留平儿在这儿歇一晚,两人好久没聚了,今晚抵足而眠,说说心里话。
进了屋子,平儿问道:“你这边是个什么打算?”方才,徐乐跟王熙凤的对话,平儿尽皆听见了,她可不信徐乐是个坐以待毙,定然是早已有了打算,却只说那些言语搪塞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