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不知自己置身何地,四周白茫茫一片,眼前好似一方大石,大石内外仙雾缭绕,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在白雾中盘腿而坐。
栩栩本想走近些,突然一个声音从白雾中传来,“站那便好,你且认真听我说道。”
栩栩听话的驻足,做好洗耳恭听的姿势。
一分钟过去,她硬是没听见对方出声!
栩栩壮了壮胆,向白雾方向问道:“你还说吗?”
顷刻,白雾中再次传出声来:心无杂念,凝神静气,方可听声传神!
跟小册子上强调的画符要领一样!
都强调“心”和“神”的绝对投入。
她立马就地而坐,收起杂念,一心去听对方讲什么。
当她内心明净之时,她确实听到了声音,只是声音很小,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到她这只剩点余音。
“你能大点声吗?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栩栩赶紧跟对方反馈。
只是这次对方没搭理她,一直不停的自我输出。
见对方不停,她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只好耐着性子、尖着耳朵聆听。
这样精力高度集中的听,实在太耗费心力了,听了几分钟,她便坚持不下去了。
也是奇怪,她精力一涣散下来,声音就停止了。
不讲了?
就一低头的瞬间,她发现大石中间的那个人不见了,空空的白雾也瞬间散去。
所有画面都瞬间消失。
第二天醒来,栩栩发现小册子还被压在手掌下,手镯也还乖乖的戴在手腕上。
她有些懊恼,没去见白衣一面。
真如老唐所说,戴上手镯,就隔绝了邪祟,也不能再去那样的梦境。
她觉得白衣是一个鲜活的存在,并不是虚拟的梦境。
也就是说,无论他是人是鬼,戴上手镯,就再也见不到了,理应去告个别。
早饭后,老唐又把栩栩叫去密室。
“过来,说说你对那张符丨纸的解析?”老唐直奔主题。
栩栩第一秒反应是着急,她还记得直到入睡前一秒,她都一点门道没想出来,当时一时气恼,记忆里只剩对老唐画符的吐槽了。
第二秒却又变得异常兴奋!
她的大脑就像一台刚加满油,上好发条的机器,就等你把开关一扭,机器就砰砰砰的运转起来了。
她脑海里的死结欻的解开,与符有关的知识秘诀如洪水般涌现。
不仅昨天那本册子全印在了脑子里,一些从未看过的知识也都一股脑的涌入。
知识量多得简直可怕。
难道真被白衣说中了,自己提早精神异常了?
她又突然想到前几日在外国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精神奔逸]是一种兴奋性的思维联想障碍,主要指思维活动量的增加和思维联想速度的加快……
上一秒还在兴奋,下一秒又跌落谷底!
“你怎么了?盛栩栩。”老唐看出她的异常,满眼的疑问。
栩栩还处在惊喜与自我怀疑的混乱转换中。
“说话!莫不是看书看傻了?”老唐还只当她在恶作剧。
栩栩一听“傻”字,抬起盲眼的双眼问老唐,“你也觉得是吗?”
“我觉得啥?”老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想了那么久都没想通,就刚刚,一下就都通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栩栩瞳孔放大,痴痴的反问老唐。
“你先说说看?”老唐也想看看她说的想通了是啥样。
“你是以灵符与符图结合的方式来通天达意制符,其目的是治病救人,祛除邪毒,所奉请神明是药王菩萨对不对……”栩栩一口气将脑中与本符相关的全都说了出来。
话虽由她说出,她的大脑竟也只是在说出口的前一秒,才首次提取出这些信息的。
她恍然大悟,原来老唐竟是将两种符箓制法结合所研制的新符种!
只因制作难度极大,一般境界者不可能成,所以书中只是几笔带过,并未展开讲述及示例。
加之老唐的符形一时如暴风急雨,一时又风清云雅,很难寻到迹象。
难怪她之前如何对照都识别不出是哪款。
小册子中提到符咒作为山、医、卜、命、相五术的根本,是修道者与上天神灵对话的媒介和渠道,通过这一渠道,将九天神煞为我所用。
老唐这张符箓是灵符与符图两种结合制出,可想而知在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五要素上,排兵布阵、注入灵力得耗费多少心神。
通俗点说他这张符是功力加倍,法力无边。
栩栩心下明白,老唐这是担心自己搞砸呢,请不来神君相助就尴尬了。
给她画个法力翻倍的符咒,相当于拿他的至高的身份直接去大咖门前邀约,还怕人家不来不成!
心是够诚的!
老唐怪周到的!
亏自己几个小时之前还在嘲笑人家符箓压不住要跑路,想想就觉自己无知到可笑,无知者果然无畏。
老唐竟也微微动容,许是没想到栩栩一俗人竟能这么快破解他的私人秘制。
藏不住的欣赏眼光向栩栩投来,“说的很好!俗话说大智若愚,凡有大成者,在世人眼里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正常的,你无需挂怀。”
老唐对栩栩叮嘱了一番,就等盛敬成一到,她就下山回家了。
栩栩背着书包,蹲在大门口逗胖白,等着盛敬成来。
她时而拨弄下它的羽毛,时而捏紧它宽扁的嘴壳,胖白竟一点不生气,就像知道她要走了,任她折腾,偶尔象征性的用嘴壳轻戳她的手。
“你再戳,就铁锅炖大鹅了,知道不?”栩栩假意恐吓它。
“炖了你也不会炖它。”老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栩栩“嘁”了一声,“这么护它,那日你咋不为它出气,都差点给摔死了。”
“放心,我的鹅长命百岁,我死它都不见得死!”老唐看似漫不经心的说话却透出一股坚定。
栩栩一时竟辨别不出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为啥?”
“自有我的法子。”老唐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栩栩见状,啧啧咂舌。
她想到那日偷听,难道给大鹅改命了?
想法刚一冒头便赶紧打住了,最近的脑子是越来越神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