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巫洋洋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定,极少说话,还询问是否真的能请回来,当时还只当是她伤心过度的缘故。
见众人问起,巫洋洋才吞吞吐吐说道:
“我爸……他,他最不爱待在这个家里,他喝醉了老说这不是他家!”
也难怪,他上门女婿么!
糟了!
他是不是要回他原生的家呀?
“你爸有什么特别钟爱的么?”老唐问巫洋洋。
“酒,算么?他老爱喝酒,特别是最近几年!”
“快去拿瓶酒,还有杯子!”老唐吩咐。
“酒在我爸睡的那屋,我有点……害怕。”巫洋洋看着老唐如实说道。
“在哪个位置?我去拿!”巫正钢爽快的说道。
“就在床头旁边的地上放着,应该还有大半瓶。”
借着堂屋的烛光,稍许时间,巫正钢就摸黑拿了一瓶酒出来。
老唐接过酒,斟满一杯向墓穴方位的地上敬酒。
又斟满一杯放置祭桌上的遗像前。
他突然席地而坐,微闭双眼,双手放置丹田位置,徐徐向上推力,嘴唇微动,不停的低声念着什么!
像在与无形的力量做沟通!
只见他嘴唇动得越发用力,眉心皱成一堆,额头的汗珠在烛光下微微闪耀。
顷刻,他欻的一下睁开眼,身体盘腿凌空而起,伸出手臂在空中舞动,指尖竟有金光闪烁!
好似握着一只隐形的笔悬空画制灵符,走线丝滑,从头至尾一笔而成!
片刻功夫,一道闪烁着金光的符咒便迸出火花,化作一道璀璨金光,盘旋在香案的照片上。
老唐大喝一声:
“敬请阴差大人,护送牛有粮三丨魂七丨魄,穿越幽冥,回归家中,了却尘事!急急如律令!”
念毕!
老唐回坐地上,放松下来,遂才缓缓起身。
“接下来看你了!”老唐对栩栩轻声说道。
栩栩点头。
转头对巫洋洋说道:“接下来,需要你做一件事……”
“去你爸的墓地走一趟,虽然有请阴差护送,你去迎迎也算尊重和孝心,不然他带着怨气回来也不好办事!”
栩栩仔细说明缘由。
巫洋洋张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我不敢啊!”巫洋洋委屈的说道。
栩栩正为难,她很能理解巫洋洋的心情。
“我陪你去!”
巫正钢走到巫洋洋身边,看向栩栩问道:“我陪她一道去,有影响吗?”
“没问题,那你就陪洋洋姐去!”
难题瞬间解了,算是意外之喜!
栩栩交代他俩,从牛有粮墓地开始走,按她布置灯笼的路线,边走边喊让他回家的话。
等他俩出发后,栩栩又交代除牛有草之外,其余人去巫洋洋房屋待着,恐生人气息引起牛有粮情绪。
巫洋洋房屋门开着,稍微探探头便可看见香案上的情况。
交代完,大家便在屋内焦急又忐忑的等待。
离得近,十分钟不到,巫洋洋他俩便气喘吁吁的从墓地回来。
按栩栩交代,巫洋洋在门口大喊一声:“爸爸,快进屋回家了!”
喊完这句,两人迅速进到门内。
刚进门没走两步,四个角落的灯瞬间熄灭!
巫玉梅“啊”的一声惊吓,但很快便闭嘴。
巫洋洋、牛有草下意识闪到老唐身后。
一股阴风从门口径直往香案而去!
香案上烛火强烈晃动,几秒后便平稳了。
栩栩不敢抬头,但她作为主事的又不能不开口。
心理建设好几遍之后,她僵直的抬起头,眼睛缓缓看向照片下端的位置,正欲开口询问牛有粮是否到家。
香案却突然响起一声怒吼,“到底是谁非要找我回来?!”
声音之大,震得烛火又是一阵乱颤!
巫洋洋房屋内传出一声轻微的叫声,之后便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是谁在那?”
……
栩栩见正事还没开始,牛有粮就吃上火药了,要是再把他引爆了,岂不麻烦更大!
于是,栩栩便冲巫洋洋房屋喊道:“巫洋洋屋内那一位,你出来吧!牛有粮大叔也不是外人……”
她特意强调“那一位”,就是想着不用都出来。
巫玉梅闻声便朝里挤,其他人又不让。
这样一来,推推嚷嚷中反倒搞出了更大的动静。
大家心都惊到嗓子眼了!
必须有人站出去!
否则,怒气冲冲的牛有粮要是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全体都得吓死。
正是危急时刻——
一个黑影以一个狗扑屎的姿势飞旋出去!
喉咙还夹带着一嗓子闷哼,
连带着两个踉跄的颠步,如石头般扎实地向香案栽去!
一个猝不及防,
牛有粮被眼前滚滚而来的一坨吓了一跳!
他倏地朝旁边一闪,照片随之掉落!
黑影也随之栽倒在地,
不偏不倚,照片正落在黑影眼前!
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惨叫声响彻半坡!
瞬间便再无声息。
眨眼的功夫,堂屋的人接连两次惊吓,早已退到离香案两步开外的地方。
老唐上前捡起照片,重新置于白布之上。
众人看向地上晕厥的那一坨,竟是巫玉梅。
大伙也没管她。
惊魂未定,栩栩尽快恢复状态。
她走回香案前,恭恭敬敬对着牛有粮鞠了一躬,遂才开口道:
“有粮大叔,我们是洋洋姐请来的客人,您家里出了点事,需要您出面核实下。”
经此一番闹剧,牛有粮心情也平复很多,他冷声问道:“什么事?核实啥?”
这时,巫洋洋也走上前,对着香案泣不成声道:
“爸,爸,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他们都欺负我……欺负我家里没人……”
见此,栩栩向巫洋洋卧室喊道:“你出来吧,正好有粮大叔在,你们两家就当年的事讲清楚。”
巫培乾被当众点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
他扭捏的走到香案前,畏畏缩缩的瞄着照片底端位置:
“是这样的,有粮,一来呢,我们今天是来看看你,二来,就是……我记得你当年好像说过一句与我家聪儿……结亲家的话,我们就是想来问下,你是这个意思不?”
巫培乾拐弯抹角的说着来意,但并未提房屋占地之事。
“当年好像是说过这话,有什么问题?”牛有粮坦然承认。
巫培乾闻言,心里顿时一乐,猛地抬起头。
正好与牛有粮鼓鼓愣愣的大白眼对上,吓得呃的一声向后退步。
“不是,有粮……你现在这样子,实在是有点……”巫培乾自觉不妥,赶紧解释道。
见牛有粮不吭声,他又继续试探道:
“你既然承认那话,那今天是不是就当着你的面,把你家洋洋与我聪儿的婚事定下来……”
“啥?”
牛有粮大为震惊,“巫培乾,我怕你是在做梦吧!当年我说的是与你家巫聪结亲家,巫聪至今未婚,结什么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