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都异常震惊!
个个张着嘴,神情惊诧又苦情的模样。
“没有人拿个竹杆什么的去救他吗?”周岚问道。
“来不及,大家用捞网试了,伸不到那么长。”
河滩太宽,少说得有二三十米,人被水一冲,几个浪一滚,早就没了人影。
“哎呀!这么奸猾一人,竟然折在了这个上面。”盛云秀感叹道。
“所以这做人呐,还是不能贪心。”
周岚看着盆里的鱼,心中五味杂陈。
“他女儿当时就在岸边,跟着河岸跑了好远,眼睁睁的看着她爸被冲走……”
天呐!
当真诛心!
栩栩虽然厌恶熊建仁,但他就这样死去,还是觉得太过可怜!
老唐说的天灾人祸,想必熊建仁也算一个吧。
盛长孝见消息已传达,又跑回河滩去了。
傍晚。
盛敬成背着空背篓回来。
进门脸色很沉重。
“听说了吗?熊建仁被水冲走了,尸身刚才找到,正在往家送。”盛敬成沉着声气说着。
“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
周岚和盛云秀连着发问。
盛敬成一副要出门的姿势,“在黑滩那段,被卷到临岸的树枝上了,捞起来时,身上的衣服全被冲掉了。”
“头发都没留下一根,大家原先还以为是被水给冲掉了,捞上来一看,他竟然是个秃子。”
“这么多年邻居住着,竟没有一个人知晓。还有他背上的胎记竟然比碗口还大,难怪平日天气再热也不见他脱上衣的。”
秃子?
碗口大的胎记?
栩栩心突突的跳!
她想再问仔细些,但盛敬成急着去熊建仁家,说是尸身快抬到家了,他去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
栩栩也默默跟在盛敬成身后。
“你也过去?”
盛敬成疑惑的看着栩栩的举动,“你就在家里,这种横死的,你还是不要去得好。”
盛敬成记着老唐的叮嘱。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栩栩极力争取,盛敬成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当然要去!
她必须亲自去核实秃头和胎记。
熊家门口围着很多人,熊建仁光着身躺在地上的门板上。
连块布都没给人家搭身上。
大伙可能是避讳面对面看着,一路上抬回来竟是背朝上,脸朝下的姿势。
果然是秃头!
滚溜溜的,陈年老秃那种,现在已泡发的大了许多。
背上的黑印已不是碗口形状了,像个发酵到软烂的黑馒头。
栩栩脑海不禁浮现出巫家堡草坪上她偷看到的那一眼。
是他无疑!
而且,巫慧在纸条上说了,他是秃头!
还说他应该不姓仁。
仁建熊?
熊建仁?
哪有那么多巧合!
这人果真奸猾!
戴假发,用假名,编造假信息,卖假药,诱骗少女……!
简直是无恶不作!
栩栩做梦都没想到打晕牛有粮,拐走巫春柳,害巫慧落胎,害巫聪变傻的人竟是他!
村里人都知道他常年游走山里做点小生意。
老听他自己吹嘘睡了多少女人,殊不知竟是如此不堪!
熊家忌讳他是横死的,所以没让大家抬进屋。
栩栩怔怔的盯着白花花的一堆肉,竟没了羞,也没了怕。
熊建仁的妻子抱着寿衣从屋内出来,正要带着一双儿女给他擦身、穿衣。
栩栩默默撤出人群,往家走去。
自巫家堡回来,老唐一个人辛辛苦苦寻了一年多的仁建熊,竟然就在白芨。
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老唐要是得知这个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
当初巫慧爸妈说仁建熊篾活技术比医术好。
这不就是嘛,他一个常年种地,以做篾活为生的人,哪会什么医术。
白芨也是竹乡,可往往当局者谜,寻遍了云陵,就是忘了自己的地盘。
人虽找到了,可他却死了!
这可如何是好?
栩栩忐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朝寨子崖去。
“老头,老头……”栩栩还在门口就开喊。
胖白哉她腿上蹭来蹭去,她也懒得理会。
“我这从昨晚就开始心下不安,原来是应在你这!”老唐似乎没睡好,两个眼泡子更明显了。
“老头,我知道仁建熊是谁了,但是他死了。”栩栩有些激动的说道。
老唐惊愣当地,急切的问道:“他死了?他在哪?”
“他就是熊建仁,就是我们村里的人,昨天河滩发大水,他去捞鱼,被水冲走了,现在已经在办他的后事了。”
栩栩一口气把大致情况说给了老唐。
老唐张着嘴,似乎被这些信息噎到,半晌才问出话来。
“你怎么确定是他?”
“村里很多人都看到了,他是秃头,背上还有胎记,我也亲自去核实了,真的是他。”
栩栩又把关于他经常进山的那些事说给老唐。
老唐挪着步子,怅然走到门边。
他心事重重的望向悬崖方向,“只有他知道巫春柳的下落,他死了,就等于线索全断了……”
是啊!
巫春柳跟他一起消失,他死了,连个打听下落的人都没了。
“要不,干脆像牛有粮一样,请他上来问问他就是了。”栩栩觉得这对老唐应该不难。
“他是横死的,魂到不了地府,只会在人世间的冥冥空间飘荡,就是所谓的孤魂野鬼。我们跟他非亲非故,叫上来有难度。”
“主要我现在……能力局限。你对岐界又不熟悉,光靠你横冲直撞的找,找不到他不说,搞不好连你都回不来。”
老唐犯难了,他眼前有很多阻碍和顾虑。
两人齐齐的看向崖边发呆。
栩栩突然灵光一现!
如果他会在岐界逗留,是不是可以找山黑或者唐棉帮忙。
栩栩为自己想到这个办法而惊喜不已。
但她没动声色,她想先跟唐棉沟通好了再告诉老唐。
万一唐棉不愿意呢?
或者,他要是帮不到这个忙,岂不是让老唐白高兴了。
她得趁见到唐棉前,想到说服唐棉的理由。
还有,要不要提老唐?
老唐叮嘱过他,不要随便在外挂他的名号。
那这个唐棉,算是“在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