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荷震惊的目光中,吴昊起身向陈克敌迎了过去。
“还好,我在这里吃了顿饭,还不错。”
陈克敌满脸堆笑:“那就好,那就好,贤侄满意就行,不知贤侄今日有什么事啊?”
“哦,准备去见一见令媛。”吴昊说。
陈克敌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天他就没有睡好过。
之前是担心被兵灾影响酒楼生意,后面好了,不用担心了,因为已经没有生意了。
而后又担心因为吴昊,自己一家被牵连入狱。
退婚之后呢,才发现女儿竟是个烈女,闹着要寻短见。
而今吴昊更是四品官,又担心吴昊被退婚记恨在心,将来会报复他。
真是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今天听到吴昊要过去见见女儿。
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无论结果如何,总算要迎来结局了。
他最近真是体验了一把等待审判的罪犯的感觉,只要有结局,无论好坏他都能接受。
“好吧,那劳烦贤侄和我走一趟。”
陈克敌先走一步,在前方带路。
“诶,不急,我这才刚吃完,还没给饭钱呢。”
吴昊在后面说了一句。
“贤侄这不是折煞我么?你我相识多年,哪里有要你饭钱的道理?”
陈克敌很识趣说了一句。
吴昊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对着小荷笑了笑,原以为小荷会再次气得像个包子,却发现小荷的脸色已经白了。
不过这时候吴昊也没有多问,或许这小姑娘是太生气了所导致的。
心想以后还是不要逗这种小姑娘,毕竟这里又不是后世,要是气出个好歹可不好。
当两人走了之后,店里的小二才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这就是咱姑爷?”
“嗨,早就不是了,没听说吗,都退婚了。”
“那可不一定,我看呐,还有戏。”
“这还有戏?人家如今飞黄腾达了,能看得上咱东家这种亲家?”
“这你就不懂了,我问过我姨夫的堂姐的小姑子的女儿,这姑爷是御史,真要是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将来可不好混的。”
......
小荷失魂落魄地走到柜台上。
再次用手撑着两颊,将脸上的肉挤成一团。
不过这一次她丝毫睡意都没有了。
“完了完了,我得罪了未来姑爷...”
在小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脑子里,刚才她可是把吴昊得罪惨了。
毕竟在第一次上菜之前,小荷可是对着吴昊,把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坏词都说了个遍。
八月的应天炎热得很。
一缕清风吹了进来,带来了一丝清凉,然而苦恼的小姑娘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发冷,被风儿一吹,还打了个寒战。
.........
.........
吴昊又来到了陈克敌的家里。
上一次他只是觉得环境不错,设计也精巧。
在明朝待了几天后,吴昊才知道他还是低估了陈克敌。
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有钱。
因为这别苑在南城,西长安街。
明朝的早朝是很辛苦的,官员们要起个大早。
如果住得远的,那休息时间就更少了。
简单来说,通勤时间需要花很多。
为便于上朝,他们多在城南择屋而居,如东、西长安街,朝官居住最多。
每晨星月未散,即需赶到皇城,由东、西长安门步行入内。
嗯,也就是说,陈克敌的房子,地段格外的好。
看得吴昊是一阵羡慕。
不知道啥时候,他才能在这里买得起房子。
想想也是苦逼。
上辈子他就为了买房子愤怒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攒够首付,还没装修完呢,就穿越到了明朝。
本以为混了个官儿当,想在应天买个房子应该不难。
结果明朝官员的俸禄......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还是要琢磨怎么攒钱买房子。
顺便一说,在明朝,买房子,也有类似房贷的东西。
可吴昊完全没有准备。
因为他知道,将来朱棣是要把都城迁到北平的。
如果在应天买了房子,难不成将来还要在北平买房子?
吴昊眼睛一亮。
察觉到了一个商机,既然将来要迁都,那北平的房价肯定会涨。
吴昊将这一点记在心里,打算好了,将来有了钱,他也要炒一波房子。
等进了后院,来到一家房门前。
陈克敌敲了敲门:“大咪,爹来了。”
吴昊嘴角一抽。
大咪是什么鬼?
他知道古代女子很少有大名,在家里一般称小名,但陈婉真不是有名字么,怎么还是叫小名。
而且小名好听点也就算了。
直接叫大咪,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进来吧爹。”里面传来清冷的女声。
陈克敌回头看了吴昊一眼,推门而入。
吴昊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婉真。
她只穿一袭月白色浅饰竹梅图案的软袍,一头秀发散开云鬓,用一根杏黄丝带松松地挽住,恰似在闺房中一般闲逸,懒梳螓首,青丝半挽,双腕如藕,瞳如点漆,那一张娃娃脸儿刚刚沐浴过,雪白如玉,天然稚纯。
陈婉真似乎没有料到还有一个男人。
后院是比较私密的地方,一般来说,只有男主人会进后院,除此之外都是女眷。
陡然见到一个陌生男人,陈婉真很不适应,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吴昊朝前走了几步。
确实这是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眼波如狐般媚丽,如今靠得近了些,简直能够数得清她那两扇整齐的睫毛儿。
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瑕疵,瑶鼻儿精巧似象牙雕琢,一线红唇紧绷着,显得她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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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克敌先出声介绍道:“这是吴昊。”
而后又指着陈婉真:“贤侄,这是小女,此前多有误会,今日便将话讲清楚吧。”
一听到这就是吴昊,陈婉真就更加紧张了,嘴唇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憋出来一句:“见过...公子。”
吴昊这时候看向陈克敌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聊聊。”
“啊?”陈克敌一惊,“这...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
吴昊知道这只是托词,但有些话,根本就不方便在陈克敌面前说。
更何况他主要是想问问,割耳朵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陈克敌指使的。
于是吴昊冷下脸,也不说话。
见谈话还没开始,就要出问题,陈克敌轻叹了一口气:“那行,我先出去。”
吴昊在陈克敌出门后,又将房门关上。
屋内瞬间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