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下了早朝后。
吴昊带着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想去自家“食有鱼”酒楼散散心。
走到半路,就看到了未婚妻的贴身丫鬟小荷。
此时小荷正在一个头饰摊位面前挑挑拣拣。
吴昊觉得有趣,就凑上去想和这小姑娘打一声招呼。
还没开口,就听到小荷气鼓鼓说道:“什么嘛!一个破木头的,竟然这么贵!”
那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听了这抱怨也不恼怒,只是笑呵呵解释起来:“小娘子生得这般貌美,将来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娶到姑娘。”
小荷被老板这么一夸,略有些拘谨,也就没有再为难老板。
那老板又说道:“姑娘你想啊,若是将来姑娘的如意郎君见姑娘穿金戴银,未免会觉得姑娘有嫌贫爱富之嫌,甚至严重的啊,还可能觉得姑娘你不会持家。”
“而这木钗嘛。”老板轻轻捧起小荷刚才拿过的木钗,“看看这款式,这做工,只会让人觉得姑娘你眼光好,又能持家,如此以来,姑娘你想,一贯钱还多么?”
“唔...”小荷还有些被说动了,有些迟疑。
她如今的月钱可不多,小姐家里因为受了战乱影响,生意上有些损失,连带这家仆丫鬟们的月钱也少了。
其他雇佣的还好说,东家不敢少太多,毕竟那些人随时都可以走。
但她小荷不一样,她是自小就被卖到小姐家的。
是签了卖身契的。
不夸张地说,有月钱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小荷在和一些小姐妹聊天的时候,得知很多人家的卖身丫鬟是没有月钱的。
见到小荷有些迟疑,老板就知道这桩买卖成了,正要继续靠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推销时,就听到旁边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男人说话了。
“小荷,你真的觉得好看么?”
正在专注思考的小荷被人突然叫出名字,被吓得一个哆嗦,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家姑爷。
小荷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你觉得呢?”
吴昊哪里知道这种东西到底算不算好看,但从小荷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她很喜欢。
废话。
真要不喜欢,小荷直接走不就行了。
吴昊将木钗拿到手里,掂了掂,感觉重量也比较轻。
如果按照他的直男审美,其实这种木质的东西更好,最起码比较轻,如果他是女人的话,肯定更愿意带这种东西。
“这东西,我要了。”吴昊直接将木钗放进了袖子里,然后又摸出了五枚铜板丢给了老板。
那老板看着摊位上的五个铜板,有些哭笑不得:“大官人,砍价没有你这么砍的。”
吴昊咧嘴笑了笑,正准备给他来一场现代砍价教育,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砍价高手。
陡然间听到了一阵如雷的马蹄声响起。
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全都往远处看去。
只见沿着长街有几十匹马奔来,马上武士个个身着红色战袍,头戴宽檐遮阳大帽,腰间佩刀,杀气腾腾。
正是锦衣缇骑。
吴昊才从早朝出来,知道这肯定是被派过去屠村的。
拉着有些好奇的小荷干净往旁边走了。
只留下那老板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不过他也不恼怒,毕竟这东西成本才一两个铜板,左右都是赚了,不过少赚了点。
更何况吴昊穿着一身官服,还挺唬人的,老板也不愿意生事,也就没有叫住他们。
......
另一边,吴昊忽然感觉到小荷挣脱了自己的手。
回头看去,却发现小女孩早已经红光满面,低着头,显然是极不习惯和男人有这种接触。
吴昊倒不是有意占便宜,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被派出去屠村的锦衣卫有些邪恶,不想这个小女孩接触这种东西,便拉着她离开了。
“喏,给你。”
吴昊从衣袖里拿出那个木钗。
小荷飞快抬头瞟了吴昊一眼,接着木钗后便飞快逃离了。
吴昊耸了耸肩,也没有叫停这小姑娘。
吴昊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没有半点负面感觉,那个老板本来就是漫天要价,等待着顾客就地还钱。
结果小荷被夸了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差点被忽悠到高价买下。
吴昊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是愣头愣脑的,上街买东西从来不讲价。
这倒不是他老实,也不是他不会讲价,而是他觉得讲价这种事情应该是近现代才出现的。
结果被宰了几次之后,吴昊就发现原来讲价自古就有了。
而且刚才这个老板也敢叫价,一个木质的钗子,竟然要一贯钱!
在这个时代,一贯钱能买多少东西?
两石大米!
一石大约九十四公斤!
就是说,刚才那个木钗的价格和三百七十多斤大米一样。
古代农业社会的一亩地产量才多少?
这么个玩意,也就是坑傻子的。
吴昊曾经就被坑过,从此之后买什么都留个心眼。
经历了这么个事儿,吴昊也懒得去散心了,直接去准备组建中央会考府的事情了。
从零开始筹备一个部门,是相当麻烦的。
这是个临时部门,主要是算账,算一下各地的钱粮应该有多少,如今还剩下多少,有多少是不应该缺少的。
.........
.........
十多天后。
吴昊和纪纲在一间房中对坐喝茶。
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的,丝毫看不出吴昊曾经坑过纪纲。
“纪大人最近很是风光嘛,听说又纳了一房小妾?”
吴昊挑了挑眉毛。
纪纲轻笑一声,满不在乎:“不过是闲暇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的事务罢了,何足挂齿。”
吴昊点点头,没说什么。
心里却想,这可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纪纲都有十几房小妾了,听说最近找了个人妻。
这女人的丈夫被纪纲抓紧去弄死了,女人的娘家因为害怕被波及,不知道怎么着打听到了纪纲好色这个特点,就找人牵线,将本在守寡的女人嫁到了纪纲家里。
吴昊也不知道这女人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命运,毕竟这女人实际上可以说是嫁给了杀夫凶手。
不过有一点吴昊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纪纲其实不好色,或者说纪纲不是一个见了美色就走不动路的人。
跟纪纲相处的这些天,吴昊对纪纲有了更深的了解。
贪婪、好色、残暴,这些都是表现。
纪纲实际上是一个权欲熏心的人,为了追求权力,他能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