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心中一惊,“当初不是已经查明,是慧贤皇贵妃所为吗?”
白蕊姬凄惨一笑,“你们都被骗了,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她的瞳孔突然收缩。
嬿婉微微迟疑,而后说道:“这事当初皇上已经查明,是阿箬下的朱砂之毒,这阿箬背后之人,不正是慧贤皇贵妃吗?”尽管她心中明白,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
“哈哈……你们与我一样,都被蒙骗了!”白蕊姬放声大笑,眼泪却顺着眼角簌簌滑落,“背后之人,是皇后!”
嬿婉心头一惊,强作镇定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怎么?你不信吗?是啊,我也不愿相信,皇后表面那般端庄贤惠,怎会做出这等事呢。若不是那人以死相告,我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嬿婉对当年这些事也算是清楚一些的,若说皇后是背后之人,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玫嫔,你清醒一下,别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她的语气严厉。
白蕊姬这才好似恢复了一些神志。
嬿婉接着追问:“你先告诉我,这些话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她的表情异常严肃。
“是高曦月身边的茉心告诉我的,她染上了痘疫,已经没有活路,这是她临死之前亲口说的。”
嬿婉面露沉思,“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是嘉妃身边的贞淑和我说,让我见了茉心最后一面,她说不忍看我被蒙骗,记错了仇人,这才将真相告知于我。我真是要好好感谢她,若不是她,我还不知这么多年一直恨错了人。”
嬿婉看着眼前满脸悲愤和决绝的白蕊姬,心里实在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玫嫔,你我相交多年,忍不住多劝你一句,这嘉妃说的话是万万不可信的,千万不要被她利用了。”
“被利用?我白蕊姬一生,从踏入这紫禁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但如今,我终于知道了真相,又岂能坐视不管?皇后害我孩儿,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嬿婉皱眉,“玫嫔,你多想一想,皇后实在没理由要去害你的孩儿啊,以你的身份根本威胁不到她。”
“她就是不想我这个身份低贱的人,生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
“皇后当时已然身有嫡子,无论你生的是否为皇子,都对她毫无影响。”嬿婉顿了顿,接着说道。“反而因为当年你与仪贵人孩子之事,她被皇上和太后指责,一丝好处也未得到。你应该多想想,当年之事,谁才是最后的得利之人。”
白蕊姬闻言,神色一怔,恰在此时,春婵在门外提醒道:“小主,苏太医来了。”
苏和安给白蕊姬把过脉之后,皱眉说道:“这玫嫔娘娘的身子因着当年生产中毒之故,一直较为虚弱,再加上这几日多思多虑又动气,所以病情才会一下子加重。”
“苏和安,玫嫔的身子就交给你了,相信以你的医术,调理好玫嫔的身子并不难吧。”嬿婉淡淡地瞥了一眼苏和安。
苏和安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心里想着,这令妃娘娘真是越来越有威严了。
“微臣定当全力医治玫嫔娘娘,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玫嫔娘娘自己要放开心胸,不要这般生闷气才好。”
白蕊姬自从听了嬿婉的话之后,就一直神情呆滞,好像思绪飘远了一般。
嬿婉叹了一口气,“你尽力吧。”
又吩咐了苏和安,每日都来给玫嫔把脉,这才离开了永和宫。
她心中明白,话都已经说得这般明白了,其余的,便只能靠白蕊姬自己去思考、去抉择了。
心中却还是希望她能早日想明白,千万别做傻事才好。
嬿婉出了永和宫,走在甬道上,迎面看到如懿和海兰往这边走来,福了福身,“娴贵妃娘娘万福。”
海兰见到嬿婉,冷着一张脸,微微行了一个礼,“令妃娘娘安。”
如懿端着一张脸问道:“这么冷的天,令妃这是去了哪里?”
嬿婉淡淡一笑,“玫嫔身子不适,臣妾刚刚探望回来。”
海兰阴阳怪气说道:“真是难为令妃了,协理六宫也不忘讨好宫中的妃嫔。”
“都是宫里侍奉皇上的姐妹,实在说不上讨好,,若海嫔身子不适,想必娴贵妃也一定会这般关怀备至的。”
海兰听了脸色微变,自己被禁足在延禧宫这一年多,姐姐并没有帮她求情,而且也鲜少来探望。
虽然姐姐解释了,这是在避嫌,怕引起其他人的误会。
她也知道姐姐的顾虑不无道理。
但是今日听着嬿婉这般说出来,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魏嬿婉和玫嫔不过是这一两年的交情,自己和姐姐可是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吗?
如懿闻言,心中认定这是嬿婉在挑拨离间,忍不住说道:“令妃这惺惺作态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罢了。”
海兰也反应过来,说道:“我和姐姐之间的情谊岂是你们可以比拟的?倒是玫嫔和你都是身份低微之人,正好作配。”
嬿婉并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如今我的额娘已经是五品诰命,虽然不是什么很高的品阶,但也是皇上亲自封赏的,海嫔妹妹一口一个身份低微,却不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呢?”
春婵在一旁笑道:“这海嫔小主不就是个绣娘出身吗?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的。”
嬿婉微微皱起眉头,佯装生气地斥责春婵道:“春婵,你怎如此没规矩?妃嫔岂是你一个宫女可以随意议论的?你这般言行,实在是失了分寸。”
春婵一听,连忙跪下道:“娘娘息怒,都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一时失言,还请娘娘责罚。”
嬿婉轻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婵,而后看向如懿,“咱们这位娴贵妃最是体恤宫人,向来宽仁大度。想来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春婵,你起来吧。”
海兰被嬿婉这一番话气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眼中满是怒火。
如懿:“出身并不重要,品性才是关键所在。令妃你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实乃品性低劣之人,本宫不屑与你为伍。”
嬿婉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谁品性低劣,一眼便能看出来。这海嫔刚从延禧宫出来,说话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莫要又做错事,惹了皇上生气,再次被禁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