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一则流言在宫人中口口相传,海贵人因对七阿哥备受皇上喜爱心生嫉妒,又觉七阿哥阻碍了自家五阿哥的前程,竟狠下毒手,使得七阿哥不幸染上痘疫。
皇上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最后查到那得了痘疫的小太监确实是曾经受海贵人指示,想把那染了痘疫的脏东西送到永寿宫。
但是那小太监却怎么也不承认,自己害了七阿哥,还说从未去过长春宫。
可惜,审讯没过多久,那小太监本就身患痘疫,身体虚弱不堪。再加上遭受刑罚,心中更是充满恐惧。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他很快便支撑不住,去世了。
按照皇后的想法,本欲宣海兰前来问话,以彻查此事。但海兰此时正患有痘疫,身体状况极差,无论如何也不适宜进行审问。
琅嬅满脸悲愤地对着皇上说道:“皇上,那小太监拒不承认,必定是妄图脱罪。此事定是海贵人所为,恳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上内心虽怒火中烧,但一想到海兰平日的模样,实在难以相信她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声道:“现在海贵人染上了痘疫,实在是无法审讯,现在证据不足,还是等过些日子,她好了再细细审问吧。”
“皇上,那小太监本就是海贵人的人,如今又有这诸多线索指向她,怎能说没有证据呢?永琮是皇上唯一的嫡子,如今却惨遭毒手,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以慰永琮的在天之灵啊。”说着,琅嬅缓缓跪了下去,眼中泪水簌簌落下。
琅嬅面色苍白,跪下去,哀求道:永琮是皇上的唯一的嫡子,现在却死了,还请皇上严惩凶手,以慰永琮的在天之灵。
皇上看着琅嬅那悲戚的面容,知晓她丧子之痛,又见她身形消瘦,心中亦是充满无奈。虽说海兰是否害了永琮尚不得而知,但她欲害嬿婉之事证据确凿。
“即日起,太医不必再为海贵人诊治,若她能熬过痘疫痊愈,便好好审讯,若挺不过来……”皇上话未说完,但众人皆明白其中未尽之意。
皇上拉起跪在地上的琅嬅。
琅嬅的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浓烈的怨恨,在她心中,此事说不定如懿也参与其中了。然而,她内心也十分清楚,如今没有任何证据,皇上断然不会轻易动如懿。
她微微抬眸,看向皇上,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娴贵妃明知海贵人染了痘疫,却还帮着隐瞒,若是宫中人人都效仿她这般,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皇上定要严惩,以正宫规。”
皇上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传朕旨意,娴贵妃降为妃位,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每日抄写佛经,为七阿哥祈福。”
如懿在翊坤宫中苦苦等待,却始终没有等来皇上,终于忍不住想要让人去传递消息,想着能见皇上一面。
然而,此时的翊坤宫上下早已被下旨,严禁任何人进出,这使得此事变得极为艰难。
如懿思来想去,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江与彬身上,于是特意让惢心去和江与彬说这件事。
惢心心中虽觉得此事不妥,,但是还是在选择听从自家小主的话,想着等江与彬来了,便让和他说说。
谁知道没等来江与彬,还换了一个面生的太医来。
那太医神色严肃,十分不好说话。每日他只是例行把脉,送完药后便立刻离开,从不多说一句话,更不用说帮忙传递什么消息了。
那架势,就像是翊坤宫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张太医心里暗暗思忖,可不是洪水猛兽吗?谁帮忙,谁倒霉,那江与彬不就是那好例子吗?
这日,惢心和如懿在寝殿内,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动静,还有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
如懿大喜过望,“惢心,一定是皇上来看本宫了。”连忙起身,出去迎接。
进忠缓缓踏进翊坤宫,甫一入内,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只觉此地弥漫着一股极为晦气的气息。
“娴贵妃娘娘,皇上有旨,您降为妃位,且需禁足三个月。在此期间,每日抄写佛经,为七阿哥祈福。”
如懿听闻此言,满脸皆是不敢置信之色。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染上痘疫,皇上竟然还会这般对待自己。
“本宫要见皇上,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进忠微微扬起嘴角,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娴妃娘娘,这旨意确是皇上亲自下达,皇上言您帮着海贵人隐瞒痘疫之事,不将宫规放在眼里,这般处置已然是格外开恩了。”
如懿满脸困惑与委屈,“本宫只是帮着隐瞒了此事,皇上怎会如此重罚?是不是皇后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娘娘,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皇上既已下旨,便不会再改。”
“本宫陪伴皇上多年,本宫不信皇上会这般不念及往日的情分,劳烦公公通传一声,本宫要见皇上。”她态度十分坚决,双眼直勾勾的看向进忠。
进忠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真是蠢。
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娴妃娘娘,您如今可是染了痘疫之人,怎可去见皇上呢?您想想,若因此而害了皇上,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本宫只是想见皇上解释清楚,并非有意隐瞒痘疫之事。”她瞪大双眼,不停地眨着,仿佛自己此刻有多么无辜。
进忠语气凉凉地说道:“娴贵妃娘娘,您当下尚有太医为您诊治,海贵人因隐瞒痘疫一事,皇上已然下旨,严禁太医去为她治疗。就算是海贵人命大,侥幸痊愈,她谋害七阿哥这件事也必须仔细彻查,到那时,海贵人恐怕同样难以逃脱罪责惩罚。”
如懿愣在原地,瞪大双眼。“进忠,你去禀告皇上,海贵人绝无谋害七阿哥之心,这其中定有误会。”
进忠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冷漠。“既然皇上的旨意已经传到,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离开了启祥宫,进忠连忙回了住处好好清洗一番。
今日这差事,可真是晦气的紧。
自己可得洗干净些,待会还要去见他的令主儿呢。
一想到那张艳丽夺人的小脸,进忠的眼神有些迷离,微微眯起的双眸中似有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嘴角轻轻上扬,眼中带着无尽的柔情与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