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眼,只觉眼前一花,那原本狂奔乱踏、气势汹汹的野马群竟奇迹般地纷纷停了下来。
马蹄扬起的尘土还在半空飘浮,却已没了先前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喧嚣,周遭瞬间回归一片死寂般的平静,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马车内安然无恙的三人先是一愣,继而面面相觑,眼中对郑翩然多了几分意外之情。
晨萧刚要开口询问,却见一身影的出现,几人同时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郑翩然。
而郑翩然,他的脚步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牢牢地钉在地上,目光直直地穿透飞扬的尘土,落在野马群中央那一个高挑的身影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身影在逐渐消散的尘土中缓缓显现,宛如一幅绝世画卷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那是一位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她身姿婀娜多姿,仿若风中摇曳的柳枝,轻盈迷人。
一袭红裙似燃烧的火焰,在狂风中烈烈作响,每一次摆动都像是火焰在欢快地跳跃。
裙摆随风高高扬起,露出的小腿白皙似雪,修长而匀称,在红裙的映衬下,宛如美玉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仅用一根红丝带松松地挽起。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如远黛,双眸明亮,鼻梁挺直,嘴唇似樱桃般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
她站在那里,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美得惊心动魄,让人移不开眼。
红裙之上,用金线绣着神秘而华美的图案,那些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光芒,如同繁星镶嵌在裙摆之间,随着光线的变化,图案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流动着奇异的光彩。
腰间束着一条深色的腰带,那深沉的颜色与热烈的红裙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得她的腰肢纤细如柳,不盈一握。
手腕上戴着一对精致的金铃铛手镯,手镯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金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宛如仙乐般动听。
马车内三人几乎是在瞬间便猜出来了她的身份,只因郑翩然那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女子,定是郑翩然的心上人。
郑翩然望着女子,看着她依旧如从前一般洒脱自在的模样,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一想到她如今就要成婚,所嫁之人并非良人,也不知在他不在之时,她受了多少委屈。
往昔的回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那些甜蜜与苦涩交织的瞬间在脑海中如走马灯般不断放映。
曾几何时,他们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她的笑容比那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
他们也曾在风雨中相互依偎,彼此的温暖是对方最坚实的依靠。
郑翩然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复杂的情绪,心中五味杂陈。
有一丝惊喜,那是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本能反应,是在茫茫人海中突然看到熟悉身影的喜悦。
这种喜悦如同一束光,瞬间穿透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有一份慌乱,在这种猝不及防的相遇下,以他们双方现如今的情况,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曾经深爱过的她。
他害怕自己的情感会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更害怕自己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扰。
而更多的却是无奈,如今自己身负重任,犹如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孤舟,只能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与她之间早已隔了太多东西,那些责任、使命如同鸿沟一般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
他下意识地想逃避,想转身离开这个让他心乱如麻的场景,可双脚却如生了根一般,无法挪动分毫,只能任由那复杂的情绪在心中肆虐,如野草般蔓延生长,几乎要将他淹没。
女子衣裙单薄,在这有些凉意的风中,却似浑然不觉。
她站在野马群中,手中拿着长鞭,姿态潇洒自如。
此刻,风吹得更猛了,她的裙摆被高高吹起,将她白皙的腿完全展露出来,那画面美得有些刺眼。
赵彻毓见状,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不再看此女子。
晨萧则是完全被女子的美貌和气质惊艳到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独特的女子。
这女子一身红色,发带、腰带、长鞭,都是那炙热得如同燃烧灵魂般的红色,在这尘土飞扬、一片混沌的环境里,显得如此耀眼夺目,就像那一束开在荒芜沙漠中的烈焰花朵,美得热烈而奔放,令人着迷不已。
几人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之时,她也在不动声色地暗自打量着几人。
她的眼神落在郑翩然身上时,不同于郑翩然的五味杂陈,她的眼中浮现的仍旧是那份纯粹美好的感情,没有丝毫杂质,坚定而明亮,不偏不倚,没有半分的退缩。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郑翩然,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她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马车内三人身上之时,她几乎是即刻就猜到了三人的身份。
那男子气宇轩昂,虽身着便服,但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应就是来助她之人。
而那两位女子,一位英姿飒爽,身着劲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威严的皇家气息。
另一位虽着常服,却也气质高雅,容貌出众,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
她瞬间便分辨出来,身着常服的应是尹姑娘,而身着劲装的定是当今天子。
她正准备走向马车给三人行礼之时,一直傻站着的郑翩然动了。
他像是从深深的沉思中惊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他默默地取下身上的大氅,那大氅带着他的体温,还残留着他独特的气息。
他缓缓地走向女子,轻轻地将大氅披在了女子身上,动作轻柔而又深情。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暗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怎么穿这么少?”
女子感受到大氅传来的温暖,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