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树在楼上,出了洋相,被小崔小孙责令着,要赔偿一锅新的锅底。他只好灰溜溜地下楼,告诉妈妈,也就是陈二开的姑姑,赶紧帮他赔楼上姑娘们一个新的锅底,是他不小心,弄脏了她们的麻辣烫锅底。
陈妹也没有多问,只好重新制作好一个锅底,连忙端着,准备送到楼上去。这时候,她发现,陈二开已经跨进了刘记麻辣烫的店门。
陈二开穿着一套笔挺的灰色“浩男”西装,白色衬衫,系着条红色领带,那派头,足可以让陈小树和他的一般“基友”惊掉下巴。
陈二开没有正眼看陈小树和他的一般“基友”,而是直接走到姑姑面前,询问刘曼在哪里。
当陈妹姑姑告诉他,刘曼和两位老师,在楼上吃麻辣烫,她正要送锅底上楼,给她们吃。陈二开二话没说,就要帮姑姑把锅底带到楼上去。
陈妹没有答应,她拍着陈二开的胳膊说:二开呀,你弟弟陈小树来了,你俩刚刚碰个面,像没有看到一样,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你俩可是亲表兄弟呀!
说着,陈妹大声叫着陈小树:树树,你还不快过来,你不认识你表哥了吗?快过来,叫“二表哥”!
陈小树像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和“基友”们,你来我往地喝着酒。
陈妹生气了,她放下锅底在桌子上,走到陈小树身边,拽住他的耳朵,就向陈二开面前拖。
陈二开赶忙走过去,他松开姑姑的手说:姑姑,你别为难小树了,他现在的眼里,哪里还有我这个表哥了啊!他眼里只有自己!
陈小树借着酒劲,“腾”地站起来,对着陈二开吼道:到底是谁眼里没有谁?你跑到江城,打我骂我,还,还打我的这几个兄弟,你还有脸在我妈妈面前,这么说我!你,你就是个阴险的伪君子!
陈妹听着儿子陈小树的反驳后,她抓住陈二开的手问道:二开啊,小树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你怎么能打他呢?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要是打坏了他,那可怎么办啊?
陈妹问陈二开后,就拉着陈小树的胳膊问:儿啊!你快说,表哥到底是怎么打你的?打到你哪里了?有没有受伤啊?
陈小树委屈地说:妈!陈二开那么高大,对我拳打脚踢的,你说,我还能不受伤吗?你看,这就是他打的伤疤。陈小树掀开自己的屁股根和后颈部,给陈妹看。
陈妹睁大眼睛瞧着,果然不错,陈小树身上,那一块块污积的血印,还历历在目。陈妹的心,立刻揪到嗓子眼。
她用力拍打着陈二开的背部,心痛地大声骂起来:二开!好你个大头侄子,你就这么打你表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姑吗?你为啥打他?你的心让狗吃啦?
陈小树继续添油加醋的说:妈!你再瞧瞧我的兄弟们,他们也都被陈二开打伤了。说着,就让其他四个人,一个一个地亮出他们受伤的部位,陈妹更是睁大眼睛查看,果然都是伤痕累累。
这下,陈妹可气晕了,她拿起桌子上的几双筷子,合在一起,就向陈二开的头上和背上打去,嘴里喊着:你个没心肝的,老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吗?你是想气死老子吗?
刘阿姨不明白前厅发生了什么,她一瘸一拐地走上来,抓住陈妹的胳膊问道:亲家姑,你这是在做什么?二开就是惹怒你了,你也不能当这么多人面,用筷子打他啊!筷子打人,是要倒霉的!
陈妹哪里管这些,她挣脱刘阿姨拉她的手,边打陈二开边说:这小子,现在变了,我再不教育他,到哪天,他连他爹都不认了!
陈二开对姑姑的打骂,没有避让,他是想让姑姑出出气,也是想让陈小树和他的“基友”们出出气,毕竟是自己把他们都打伤了。陈二开想,等大家都气消了,再坐下来,谈谈打他们的原因,了结陈小树骚扰刘曼的事情,可能要好说得多。
陈妹闷头出气地打陈二开,正好被扛着一袋食材进来的陈三,看得一清二楚,他放下袋子,走过去,止住陈妹打陈二开的手,问道:他姑姑,二开怎么啦?要你这么去狠狠地打他?
陈妹见到哥哥陈三,马上就哭诉起来。一番地哭诉后,她像泄了气的皮球,直直地坐在凳子上,只顾喘着粗气。
陈三看了看陈小树,陈小树硬邦邦地叫了声“舅舅”,陈三答应着。他又看了看那四个青年,那四个人,也学着陈小树的腔调,喊着“舅舅”,陈三并没有答应。坐在了陈妹的条凳上。
最后,陈三点着一支烟,望着陈二开半天,问道:二开,现在,你说说,为什么打你表弟和他们这几个人?!
陈二开思考一下,就把陈小树如何如何发微信骚扰刘曼,一个劲地要娶刘曼,还口口声声地叫刘曼“老婆”等下流事情,一一告诉了三位长辈。
然后,陈二开又说:我到江城找陈小树,想劝说他,不要骚扰刘曼了,因为刘曼是我的“妻子”,他倒好,不仅不听我的劝说,反而铁了心地要从我身边抢走刘曼,我一生气,就轻轻地打了他几下,想吓吓他,让他死了抢走刘曼的心。
他倒好,不仅没有答应放手。还和这四个朋友,合起伙来找我打架,我是为了自卫,才打伤他们的。爸,你说,小树该不该打?
一切的前因后果,都很清楚了。
陈三摇了摇头,用手指着陈小树,大声地说:孩子,你也是大学生,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你的表嫂,你也能这么明里暗里去抢?你是不是“读书读到书壳上去”啦?唉——丢我老陈家的脸啊!
陈妹听到哥哥的叹息声,也觉得脸上无光,不停地用手揉搓着自己的脸,也发出“嗯”的叹息声。
刘阿姨这下可来气了,她举着拐杖,朝五个不男不女的青年腿上,一人打了一棍子,然后呵斥道:你们这次到我家来,到底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般“娘娘腔”的渣男,老子一看,都要呕吐,要不是看在姑姑的份上,老子早就赶你们走了,哪里容得你们在这里喝酒耍混的!
刘阿姨又用拐杖,顶着陈小树的胸部,说,就你,陈小树!还想娶我的女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能耐和资格,娶我女儿刘曼?你看你,骨瘦如柴,都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我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你再纠缠我女儿,小心我找人打断你的狗腿!
陈二开知道,刘阿姨因为气愤,说话没有考虑姑姑的感受,所以,他以扶住刘阿姨为幌子,用手捏了捏刘阿姨的胳膊,提醒她,注意姑姑的感受。
刘阿姨似乎觉察到陈二开的提醒,她停顿一下,又对陈小树说:小树啊!听话,好好学习,等你大学毕业了,阿姨向你保证,一定给你找个和刘曼一样漂亮的姑娘,做你的老婆!
陈妹这才收住自己绷紧的脸,她站起来,拉过陈小树,对着刘阿姨说:小树啊!你现在就向阿姨保证,保证再也不打扰你刘曼姐姐了,快,快保证!
陈小树没有办法,只好向刘阿姨低着头,口齿清楚地说:阿姨,我,我保证不找刘曼姐姐了。
陈小树顿了顿,又说:那,阿姨你保证的,要给我找个像刘曼姐姐一样漂亮的姑娘,也要当真哦!
刘阿姨紧皱着眉头,淡淡地说:我老婆子说得话,还能有假吗?
店堂里的一场打骂、训斥、解释和保证的较量,终于在陈小树的
口头承诺后,结束了。
其实,楼下的较量,早就被楼上的三位姑娘,在楼梯口,听得一清二楚。刘曼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带小崔小孙下楼观看。在事态平息后,她们又返回包间,等候着陈二开上楼来。
陈小树知道,再也不能上楼去找刘曼了,再待在这里,只能是丢脸,于是,就跟妈妈打招呼,说要出去找个旅馆,和四个朋友住一个晚上。
陈妹答应着,并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递给陈小树说:好好,你带着钱,快点带他们去旅馆住下,明天就回江城学校去,别在外面给我和你爸丢人了!
陈三抢过陈小树手里的钱,对着陈妹说:你别花钱了,二开是他表哥,他们的旅馆费用,让二开去帮他们结算。
陈二开知道,父命难为,只好带着五个小杂碎,坐进周慧慧的轿车,开车带他们去找旅馆。轿车里,原来的敌对双方,都不说话,气氛显得特别地尴尬。
陈二开不想和他们说话,是怕他们不听,反而适得其反。陈小树一班人不说话,是因为,他们怕陈二开一旦生气,不帮他们找旅馆,他们还得自己花钱住旅馆。
在距离刘曼家大约一千米远的街道上,陈二开停好车,为他们在一家上好的宾馆里,开了两个房间。交完费用后,陈二开没有和他们一道去房间,而是借口有事情要做,就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陵阳城公安局门口,出现了五个不男不女的小杂碎。他们有时窝在一起,似乎商量着什么;有时候你推我让地,打算进入公安局大门。那样子,好像要做一桩什么买卖。
最后,只见陈小树和一个瘦长的,名叫马乐的“基友”,互相扒着肩膀,慢慢悠悠走进公安局大门。
他们打听到报警的办公室,便走进去。
“警察大哥,我们要举报!”陈小树走到一位警察面前,大声地说着。
那位警察望着陈小树和马乐,非常疑惑地问:“你们要举报什么?是实名举报吗?”
陈小树拉了一下马乐的胳膊,马乐立刻说:“是的,是实名举报。”
那位警察马上拿出笔记本,先自我介绍说:“我叫许大雷,请说出你的姓名,和你举报的内容!”
陈小树示意马乐说话,马乐便开始叙述起来:“许警官,我叫马乐。我举报一个叫陈二开的男人,他和一位女子刘曼的结婚证,是假的,结婚证上的照片,是别人顶替的!照片上的男子,不是陈二开!”
那位许警官好像来了兴趣,他睁大眼睛问道:“马乐,你怎么知道的?民政局难道没有发现?”
马乐肯定地说:“是照片上的男子,陪刘曼一道去打的结婚证,民政局的人当然发现不了。”
马乐继续说:“哦!我有他们结婚证书的照片,这结婚照上的男子,和登记的陈二开,不是一个人。你看看!”,说着,马乐就把陈小树手机上的结婚证书微信图片,打开,递给了许警官。
许警官仔细看着,点点头,表示信服。他接着问马乐:“你知道这个陈二开和刘曼的电话号码,或者住址吗?”
马乐高兴地说:“我知道陈二开的住址和电话!刘曼的住址,我知道,也知道她的微信,但是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许警官说:“这没事,只要我们能联系到刘曼,就行!”
于是,马乐就按照陈小树提供的数据,一一写下了陈二开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也写下了刘曼的家庭住址陵阳城“刘记麻辣烫”店。还把刘曼的微信,推荐给了许警官。
许警官整理好记录,收好笔记本,对着马乐说:“谢谢你维护法律和正义的精神,我们会迅速处理,你所举报的假结婚证案件的。后面,有需要你作证的地方,希望你能积极支持配合我们!”
马乐弯腰行礼,连忙说:“好的好的,我随叫随到!”
陈小树和马乐,唯唯诺诺地辞别了许警官,互相恭恭敬敬的、小心地走出公安局大门。下台阶后,他俩便一溜烟地,跑到在外面等候的“基友”们身边。
马乐不停地拍着自己的心脏,连忙说:“我的个乖乖,吓死马宝宝了!再不出来,我可能就要被闷死,倒里面了!”
陈小树拍着马乐的肩膀说:“马乐,你真是我的好宝宝!要是我能娶到刘曼,你的功劳最大,我会让你尝到好处的!”
一个杂碎男问道:“陈小树,你能给马乐什么好处呀?你不会是把刘曼拿来,和马乐分享吧?”
另一个杂碎男说:“这有什么不可以?我们之间,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哦!谁叫那个陈二开踢打我们?和我们作对,我们就和他斗争到底,直到整死他!”
陈小树突然地给了另一个杂碎男一拳,正打在他的胸部,只见他捂着胸口大叫道:“哎呦,警察叔叔!这个陈小树行凶了,快来抓他去坐牢啊!”
另一个杂碎男的叫声,正好被走近他们的一名警察听到,只见这位警察,庄重地来到他们面前,厉声呵斥道:“这里是公安局,你们窝在这里干嘛?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小树一伙杂碎男,哪里还敢解释啊,他们一窝蜂地跑开,嘴里还说着:“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在闹着玩呐!”
无知小儿见识浅,不顾亲情私为先。欲抢靓女团作贱,违背认知令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