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1）在预告里，不给重复发，挺无语的。
走过程时身边，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语敲破了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
“乔楚，我有没有病，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程时拉扯她的速度太快了，乔楚没反应过来，只听见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和桌子碰撞的闷响，整个人便被压到了桌子上。
二人的动静还没惊醒教室里其他午休的人。乔楚不说话，盯着程时泛起波澜的眼神，她的表情、目光都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程时讨厌乔楚的这种眼神，比别人鄙夷、厌恶甚至唾弃的目光更要让他心慌。
趁着程时放松注意力，乔楚一把推开他，动作行云流水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都过去了。”
乔楚只给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安慰谁？她不知道。也许是自己，又也许是程时。
“好，乔楚。”
后面二字程时咬重了口音，猩红的眼神仿要将乔楚开膛剖腹拆解入胃，将她与自己为一体。
乔楚和程时的过去只有他们知道。
“扑通’一声，一个盘子被丢进了路边的脏水沟里，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男孩子嘲笑。
具体嘲笑什么，乔楚不知道。她只是看了一眼伸手将盆子捞回，丝毫没管手上的脏水，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拉过中间的小男孩。
“程时，快跑！跑起来！”
那个被称为“程时’的男孩踱着步伐悠悠离开，留下身后的烂摊子给乔楚。
当晚乔楚顶着鼻青眼肿的模样回家，把母亲伍小香吓了一跳。
中间的发展便是两人成为了朋友，但那个盆子被乔楚在垃圾桶里看到，她特意用马克笔写了个记号。
意义嘛，她现在也忘了。
再后来程时的父亲欠债跑了，他那有神经病的母亲就被无知的乔楚推荐给母亲，让母亲帮帮程时的妈妈。伍小香是一名心理医师，最后死在了程时母亲的手里。
从这件事之后，两人的生活就注定纠缠不清。母亲的去世让乔楚的爸爸染上了酗酒和赌博家里一落千丈。而程时的父亲发了财，就带着程时去了省中。
现在这个噩梦又回来了。
午休时，程时一直没睡，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向乔楚的后脑勺。连个正脸都不愿赏赐给他。
“程时，你有精神病的话，我也当个精神病。”
“程时，从高岭之花掉下来的感觉很不错吧。”
“程时，我们谁都没有资格说谁。”
乔楚说这些话的模样不断重复循环，程时紧锁住眉，听不进课，也做不出题。
时间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下午的课上完，同学们零散的收拾东西离开。
乔楚打了个电话，笑声将程时的神识缓了过来。
“呵，你楚爷马上来。”乔楚站起身，伸手从桌肚里摸索，“叫那群崽种给你楚爷等着。”
然而乔楚摸半天都没有摸到烟，连打火机都不见了。
“无语。”
不用想，乔楚都知道是程时拿走的。一个正眼没给程时，她垮起单肩，直接离开了。
每个小地方里总有这么一个地方：从昏暗的小巷子穿过，一抬头便能看到那破旧的灯牌闪着“避世”的club。
对于“避世”的第一感觉，乔楚就是觉着“脏、乱、差”，接触过后就给这个club打上一个“温暖”的标签。
“避世”的老板是一个有故事的大叔，每次看见乔楚，他也总是会想到第一次招人的时候，这小姑娘穿着一身奇怪穿搭，扎着个高马尾，下唇有个唇钉。
原本以为是个社会妹，可乔楚小心翼翼的开口：“您好，是招人吗？”
反正与汤析想象中不太一样，乔楚就是给人不好的感觉，接触了话很多，打架挺狠。
“人呢？”
乔楚推开进去，十分帅气的走到吧台前，将包用到自己里面的工作位上。
汤析不紧不慢的对着说明书调酒，认真到头也没抬：“一听楚爷要来，全给吓跑了。”
似笑非笑的语气让乔楚有些想笑，她拿走汤析正调着的酒杯，一口喝下：“汤老板，可别这样喊我。
“乔楚，你不是人啊。”阿飞正好送完酒回到吧台，一来便听见这句话，“逼迫我和峻哥喊，对汤老板就这么唯唯诺诺。”
“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叫声楚爷，楚爷带你泡妹子。”
阿飞自然明白乔楚说的泡妹子是哪个妹子，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还是笑了笑。“哪需要你。”
“好了，开始工作。”
乔楚搁下杯子，系上“避世’专属的工作裙，印着专属Logo和一个汤老板手画的画案，简直不要太丑。
“乔妹，你再喝我调到一半的半成品，我真的一次成品都没搞成功过了。”
汤析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过杯子清洗起来。
“我的错，汤老板。”
“不然呢。”
乔楚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A7再来三听雪花，汤老板再搞三杯‘血腥玛丽’。”
“收到。”
“来了。”
乔楚和汤析同时应道，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清点了一下酒数，乔楚便环抱起三听啤酒过去，啤酒一下子被放到桌子，乔楚朝几个熟客笑了笑：慢用。”
“谢了。”人家拿过一瓶打开，递到乔楚面前。
“客气。”
乔楚接过，喝下一瓶，朝几人晃了晃空瓶子，随后回到吧台处。
“今晚好像人不多啊。”
乔楚靠在吧台上说着，汤老板依旧认真的调新款酒。
“才上半场。”汤析抬头看了一圈，又看回了说明书“你去搞点顾客？”
既然汤老板都发话了，乔楚只能当酒托咯。
“唉，美色啊。”乔楚一甩高马尾。
乔楚长得是个好胚子，巴掌大的小脸，弯柳般细眉，白皙的皮肤，樱桃红小嘴。除去那双淡漠的眼她的颜值还是能俘获别人芳心的。
听见乔楚这句话，汤析抽了抽嘴角，决定推翻乔楚是个冷漠的人这一论点，加一条自恋。
乔楚放下头发，解开衣服前的两颗纽扣，扯下点露出恰好的诱惑。
当她的眼神看到巷子口时，一个人靠在那处抽烟旁边停着一辆自行车，她居然产生了逃跑的想法。
乔楚停了一根烟的功夫，灯光正好映着那人，她就知道是程时这王八蛋。
程时一步一步走近她，乔楚的双脚此时跟灌了铅一样，动也动不了。
“你这烟一点也不好抽。”
“抽你大爷。”
面对程时这张脸，乔楚还是没舍得打。简简单单一个肘击，捶一下他的胃部，再给一个过肩摔罢了。
程时就是程时，从地上站起到拍灰尘都不哼一声。
“楚爷，有人打我怎么办？”他可怜兮兮道。
程时是了解乔楚的，适当的示弱能让乔楚对他没那么生气。
可程时也忘了这不是当年的乔楚，只听她冷笑一声：“打得好啊。没打死你都是你走运，”
程时眼神晦明的盯着乔楚的嘴唇和她胸前恰到好处的诱惑，下一秒唇齿相贴。
程时就像久不得甘水的人，疯狂掠夺着乔楚口中的甘甜，一股子黄鹤楼专属的爆珠的味道侵入乔楚的神经，她顿觉身子发软。
“哎嘛，你看乔妹跟谁啊？”阿飞正拉着李峻出来透气时，一眼瞅见巷子口站着亲吻的两人。
“关你什么事？”
李峻瞥了个眼神给杨飞。
“万一是坏人欺负我乔妹咋办？”阿飞有些着急。“就她那身手不是熟人都近不了她的身好吧，”李峻眼神里满是嫌弃，丢掉烟蒂，踩灭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智障。”
而被骂的某人还以为李峻要上，站直身大吼一声：“臭小子，放开乔妹。”
正亲的忘我的两人被迫分开，程时抱着乔楚，冰冷的目光看向酒吧门口抽烟的二人。
“乔妹，哥来了。”阿飞走过来，自以为很帅的持起碎发，露出带疤的额头。
怎么样，怕了吧？哥也是有疤的人。
阿飞吐出烟雾，挑眉看着抱着乔楚的小白脸：“还不放开我乔妹？”
“阿飞，我们认识。”乔楚无奈地想推开程时，他却抱的更紧，“峻，带阿飞进去吧。我有点事解决一下。”
“ok。”李峻拎起阿飞后脖的领子就将他连拖带拽的离开，还不忘骂他，“智障。我都说了人家认识。”
“谁知道啊。”阿飞被扯进屋子内。
汤析正调好一杯新品，见两人进来，不见乔楚，询问道：“你俩干啥呢？”
阿飞一下子坐过来，对汤析勾了勾手指，凑到他耳旁：“乔妹跟一个小白脸在巷子口亲嘴。”
听到时，汤析不确信的微合眼：“亲吻？”
“嗯，那小白脸的眼神老凶了。”阿飞学着程时的目光，“这样子看我。”
“也许是男朋友吧。”
汤析盯了一会儿刚调出的新品，自己拿过抿了一小口。
“那小子看着不像善茬，我怕乔妹吃亏。”阿飞嘟囔着。
“上你的酒。”李峻踢了一下杨飞的小腿肚，想让他别在老板面前说太多。
汤析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巷子旁隔壁街上的咖啡店内，服务员端上两杯饮品：“您好，一杯抹茶拿铁，一杯摩卡。”
“谢谢。”
乔楚将摩卡推到程时面前，拿着小勺子搅着自己的拿铁，望着外面。
窗外的街道并不热闹，但有几个行人走着，几家店开着。
乔楚想过与程时的再次重逢，真正来临她却总想当逃兵。
“程时，都过去了…”
“乔楚，我爸又丢下我跑了。”
二人相继说出话语，片刻乔楚转头看向程时，程时垂着眸，整个人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说实话，乔楚没原谅过程时，也没原谅自己。
她轻笑一声，笑声嘲弄：“程时，所以我只是你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佣人吗？”
“你就只考虑自己，程时，你和别人口中真的不太一样。”
笑过之后，乔楚又恢复一贯的淡漠。
就连程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催促他赶紧看到乔楚，这样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
两人静默了许久，直到咖啡店准时整点打烊他俩才被‘友好’的请出门口。
站在门口，夏日的晚风带着些许燥热拂过身体。
不知为何，乔楚有些烦躁的想抽烟，可一看向程时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有种冲动想打他。
“阿楚，抱抱。”
就是这副瘦弱的模样，哄骗了她几年。此时的程时偌高个，低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乔楚，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乔楚抬头撞进那双星眸，尽管宛如死潭，可她依旧愿意纵身跳入。
“最后一次，我们就再也毫无瓜葛。”
她还是心软了。
紧接着温热的怀抱席卷全身神经，乔楚觉着耳垂忽地一刺。
“我靠，程时！你属狗的吧？”
仅一秒反应时间，乔楚推开他，正想施展身手，这朵“高岭之花”却踩起自行车，只给她留下一个背影，像最后一次分别那样。
“程时！”
听着少女气急败坏的声音，程时心情才颇好的勾着嘴角，内心的野兽也平静的待回笼子里。
等乔楚回到‘避世’，下半场也已开始。桌子坐满了客人，阿飞一手一个托盘走过：“乔妹，快帮忙啦。”
“来了。”
乔楚抑下心中的感情，笑容吟吟的去到吧台。
汤析朝她笑了笑，给了两杯酒让她拿去A5。
乔楚总觉得这笑容不怀好意，抖了抖肩膀，甩掉这异样。乔楚继续扬起笑容为客人们端酒玩游戏喝酒。
果不其然，凌晨四点处理完几个醉酒客人之后，汤析就把乔楚叫到跟前。
“刚刚八点到十二点都旷工哈。一个小时80加提成700，对吧。”
不得不说，汤析算钱这方面真的是老六。
“对。”乔楚艰难点了点头，心里控诉起程时：臭男人，害我少赚钱。
“呐，1020。”
清点了一下纸币，乔楚说了声谢谢，拿过包与大家一起打烊关门。
拉下卷帘门，阿飞扭头问：“乔妹，要不要和我们去搓顿烧烤哇？和晚上更配哦。”
阿飞学着电视广告台词，朝乔楚抛个媚眼，乔楚假装一阵恶寒，笑了笑：“不了，你们去吧。”
“好。乔妹，拜拜。”
阿飞和李峻勾肩搭背的离开，汤析不抽烟，他喜欢叼根棒棒糖，口齿不清的：“我送你。”
“谢了，汤老板。”
乔楚没有拒绝汤析的好意，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昏暗的路灯时不时的拉长影子叉缩短再到不见了。
“汤老板，你好像特别喜欢白桃味的东西呢。”
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乔楚有些尴尬的想找些话来聊。
汤析也毫不避讳：“是因为我妻子以前喜欢，算是潜移默化吧。”
“噢噢这样子。”乔楚点着头，又不知说点啥了。
“又不是第一次送你，那么紧张干嘛？”汤析一眼就看出了乔楚的窘迫。
“是平常我一路耍酒疯，今天还挺不习惯。”乔楚不好意思道。
汤析将手中的糖棍扔到垃圾桶内，正好到路口，他顿了脚步：“乔妹，明晚见。”
“嗯，拜拜。”
乔楚有时候觉得汤老板的举手投间与程时莫名的相比，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她还说不出来。
“他娘的，你还…，知道回来？！”
乔楚拿钥匙开门转动，像是提前预知了酒瓶会飞过来，偏头错过。
酒瓶砸在泥墙上，伴着泥砖块掉落，玻璃渣子也乱溅。
顺着目光望去，只见电视机的光亮照到斜躺的醉汉脸上，露出他那凌乱的头发、胡渣拉猛的脸。
“800，省点。”
红票子被一把拿过，醉汉没再理会旁边的女儿，跟着玛丽苏电视剧哭得像个孩子。
乔楚对外人再怎么冷漠，也无法做到对家人淡漠将空瓶放置门口，刚扫干净的地面又多了几团纸巾乔楚也是十分有耐心的捡起丢进垃圾桶。
“爸，早点休息。”
乔楚轻声关上了房门。
“咔嗒’一声响过，男人擦眼泪的手一顿，眼神没有光采，随后又将纸巾丢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乔楚才记起来包没拿进来。
糟糕。
她心底暗叫一声不好，小心翼翼地开门，乔楚连忙去到一旁的小桌登上拿过包。
当她查看时，里面自己留着的钱早已不见。
沙发上的男人依旧当她是空气。
“我的钱。”乔楚咬着牙，强忍着声音的颤抖，男人没理。
“我说了，我的钱。”乔楚又重复了一遍话语。
“钱钱钱！没有！”男人骂骂咧咧。
乔楚关掉了电视，一把打开了灯，耀眼的灯光让男人怒火中烧。
他拖着拖鞋，转身扬手重重打了女儿一巴掌：“都怪你！我老婆才没的！”
“你tm有什么资格管老子！”
“看见你的脸我就恶心！”
男人只是打了一巴掌，骂骂咧咧的戳心话语跟着他回到了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乔楚捂着脸跌坐在地，泪水浸湿手心，而她只觉得心如刀割，每一刀都刺中要害。
关掉电视，房间撒出的光朋也随着乔楚的进入，环境恢复成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