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云瑶替陆伯言解释过后,二夫人也觉得陆伯言的克妻之说未必是真,毕竟这只是外人谣传的,并没有十足证据。而且前两个跟陆伯言定亲的贵女们,家里面必然也是找人跟陆伯言合了八字的。
自己也见过陆伯言第一任未婚妻,那确实是个体弱多病的,说句不好听的,一眼瞧过去便感觉那小姐活不到成年。陆伯言的第二任未婚妻又是落水淹死的,第三个被吓跑的更是不提也罢。
所以后来,二夫人就一直没有再把此事放到心上,可她万万没想到,陆伯言这“克妻之说”竟然是真的!
“那你有没有拿瑶儿的生辰八字,再让广济大师跟陆伯言合一下?万一瑶儿不是寻常女子,跟那陆伯言是天作之合呢?”
傅清瑜有些无语,忍不住开口道:
“娘,去之前我都没想过是那个结果,让广济大师去算,不过也是图个心安,谁能想到陆伯言真克妻啊!再说了,娘,您如今真是糊涂了,我这哪有表妹的生辰八字呀?”
二夫人闻言,也没来得及计较傅清瑜说她糊涂一事,马上开口道:
“我这就派人去瑶儿那边,要她的生辰八字过来,瑶儿没有兄弟,你又是瑶儿的表哥,就为了瑶儿再费点心,再去广济寺跑一趟吧?”
傅青瑜刚才说完,本来还有些心虚,但是看她娘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对她的不恭敬,正在庆幸之时,听到这里立马无奈开口:
“娘,您难道没听说过,这广济大师有规矩,一年只算一卦!前些年太后娘娘派人请他进宫来,为自己算卦,他都抗旨没去!
您觉得您儿子能比太后娘娘还厉害,能让广济大师为我破了规矩?就这一卦还是因为我去年在外行走时,遇到广济大师被外出采药遇难,我碰巧路过就救了他一命,他这才给我算的!”
“那既然你救过广济大师,你再去求求他,这可是关于你表妹的性命啊。皇上的圣旨可是说让瑶儿跟陆伯言在年底前成婚!
为了你表妹,你就豁出去,去求求广济大师看他能不能破个例?儿啊,娘从来都没有开口求过你,这次算娘求你了!”二夫人马上转变态度,故作一脸哀求地看着傅清瑜。
傅清瑜了解二夫人,也没上当,有些头疼地开口:
“娘,您别这么说,瑶瑶是我的表妹,我怎么会不心疼她呢。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广济大师合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那你要怎么做?
瑶瑶进京这大半年来,几乎都没什么开心的事,如今她刚欢喜几天,你就要泼她冷水吗?而且这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您能让皇上收回圣旨吗?”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即便是瑶儿听了不高兴,哪怕因此怨恨我,那也比她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好!至于皇上赐婚怎么了?他能收回成命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
陆伯言此次立了大功,又手握大庸一半以上兵马,皇上都忌惮他三分!大不了我亲自去求他,既然他心悦瑶儿,那定然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枉顾瑶儿的命!他只要开口,皇上总是要顾及他的!
还有你伯父,此次平定西凉,他的功劳也不小,有他从旁说和,我不信皇上不再重新考虑一下?”二夫人想了半天,开口说道。
傅青瑜一脸认真的开口道:“娘,这都是你的想法,你问过表妹没有,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信这个,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她不答应,那娘就哭!”
“您这招之前就用过好几次了,瑶瑶聪慧,之前只是对您没有防备,也没多想,如今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骗到的!”
“那我对着瑶儿寻死觅活总行了吧?我让瑶儿二选一,是要她姨母的命,还是要嫁给那陆伯言?我就不信我这个姨母的分量,还比不上她那个面都没见几次的未婚夫!”
傅清瑜闻言,长叹了口气:“您先别胡搅蛮缠了,一切都等我从广济寺回来再说吧。”
二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口道:“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胡搅蛮缠?我这是先把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考虑到,然后再一个应对之法!这叫防患于未然!你还是探花呢。这都不懂!”
“是是是,是儿子不对,您老人家呢,现在就别再耽误了,赶紧让人去云府拿瑶瑶的生辰八字吧。
儿子这一来一回也不少时间呢,而且这次还不知道要在广济寺待多久,才能求得广济大师松口,给瑶瑶和陆伯言合八字。”
“对对对,都怪你打岔,差点让我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二夫人对着傅清瑜埋怨完,赶紧把刘嬷嬷叫了进来,让她去云家。不过还没等刘嬷嬷回话呢,二夫人就看见坐在一旁,往自己这边看的傅清瑜,实在是越看越烦,忍不住开口道:
“行了,你别待在这了,这件事关系重大,就你去!你带上那些我准备好的补品,亲自去你表妹那边。
到云府后,也别跟你表妹说别的,就说我说的,京城有习俗,一些嫁妆需要看生辰八字准备,让她写在纸上,到时候你给我带回来。”
傅清瑜闻言索性把手里的书放在了桌子上,反正他刚才心烦意乱,也没看下去。
傅清瑜看着二夫人盯着自己,一脸不耐烦。突然想起来以前都是清阳被娘这样说,他当时还没感觉,还觉得清阳想多了,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只能碎碎念道:
“哼,儿子这就去,儿子算是看明白了,自从瑶瑶进了京后,瑶瑶就成了这府里的香饽饽了,不仅祖母、大伯一家和爹都喜欢瑶瑶,瑶瑶更是您的心肝,谁都招惹不得!我和清阳吗?早就是昨日黄花了,如今甚至都开始招您嫌弃了!”
“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跟瑶儿吃醋,羞不羞啊!赶紧去,拿不回来瑶儿的生辰八字就别回来了。”二夫人马上一脸嫌弃的看着傅清瑜。
傅清瑜摇了摇头,见他娘神情中不再那么担忧了,才转身跟着刘嬷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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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
云瑶放下手里的笔,把信装好后才递给了傅清瑜,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大表哥,我写好了,你拿去给姨母吧。不过这京城的习俗还真是多,姨母说的这个我竟然没有听说过。
不过你替我跟姨母带个话,我父亲生前已经准备好了给我的嫁妆,所以姨母那边不用再过多操劳我的嫁妆之事了,省的累到姨母了,那姨父到时候该埋怨我了。”
傅清瑜听完却没有跟着笑,想着云瑶心细入微,随口跟着说道:
“是啊,这些事情你一个年轻的小姐怎么会懂呢?而且你也才来京城不到一年,很多东西不清楚也是肯定的。”
傅清瑜说完见云瑶点点头,又说道:
“姨父生前给你准备的是他准备的。我娘现在是你唯一的长辈,她自你来京后,就一直在满京城找紫檀木、黄花梨等木料给你打家具,又在金银楼里给你预定首饰头面......
你现在若是不让她操持,她怕是还会生你的气呢。而且到时候你出嫁时,内务府还会为你再准备一些嫁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你的嫁妆太多。你现在贵为郡主,又是要嫁入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便是嫁妆丰厚一些也是应当的。”
云瑶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不赞同地开口道:
“永平侯府并未分家,姨母手里没有多少钱财,而且你跟清阳表哥也还未成亲,需要用钱的时候多着呢。你回去跟姨母说一声,就说我说的,不用太过铺张浪费,我这里什么都有。”
“瑶瑶,你不用管了,我娘心里有数。”傅清瑜说完,看了云瑶一眼,见她眉目舒展,脸上还带着笑意,忍不住试探道:
“瑶瑶,若是你跟陆伯言的婚事有变故,你可会伤心。”傅清瑜说完,立刻明白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看着云瑶不解的神情,又开口道:
“我是说,若是那陆伯言有个什么不好,我们为你着想,不想让你嫁他,你可愿意听我们的?”
“大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伯言身有隐疾?”云瑶直接问道。
云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毕竟这陆伯言看着身形高高大大的,外表看着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想着在现代,也有小姐妹的老公外表上看着是挺不错,可是婚后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银样镴枪头!
“额,没有没有,陆伯言身体好的很!”
傅清瑜没成想自己表妹说话这么生冷不忌,一下子被闹了个脸红,所以赶紧对着云瑶解释道。生怕晚解释一秒,陆伯言在自己表妹这里就留下了不行的名声。
“那这是怎么了?莫非陆伯言在外面有外室?嗯,这京城应该是没有,那外室是在边疆?”云瑶又猜测道。
“行了,瑶瑶,你别乱猜了,陆伯言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哪里来的外室,我早都派人去边疆帮你查过了!”傅清瑜看着越猜越没边际的云瑶,没好气地开口道。
云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听道傅清瑜说陆伯言一颗心在自己身上,还有点脸红,不过立马为自己辩解道:
“那不是你说伯言有什么不好吗?那我能不瞎猜吗?”
不过很快,云瑶回过神来,想着自己这大表哥不是信口雌黄的人,看着傅清瑜的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
“大表哥,之前无论发生何时,你都从来都没隐瞒过我,这次想来也是一样的。那我问你,这陆伯言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如此说?”
傅清瑜听见云瑶的话,又抬头看见云瑶正在盯着自己,傅清瑜有些不自然地撇过了头,嘴里却说道:
“也没什么,你见过哪个大舅哥看自己妹夫顺眼的?而且那陆伯言不是对完还有克妻的名声,我不是怕对你不好吗?”
云瑶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好笑道: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不好呢。伯言“克妻”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表哥,你熟读诗书,还是今年殿试的探花呢,怎么不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道理啊?
日后我就算嫁进镇国公府了,你也是我的表哥呀,而且镇国公府离永平侯府,可比云府离永平侯府近多了,我以后也是能经常回永平侯府去看你们的啊。”
傅清瑜见云瑶被自己糊弄过去了,才松了口气,又听到这话,有些无语地开口道:
“你以为嫁人是什么?更何况你嫁的还是镇国公府,他们百年世家的镇公府规矩可比我们侯府规矩大多了,你嫁进去,上头可是两层婆婆!那镇国公府老夫人和先国公夫人还能让你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探亲?”
“那怎么了,镇国公府也就三个主子,伯言跟我说了,他祖母给他讲过,让他一心一意地好好待我,以后也不准约束我,更不准纳妾!”云瑶想起来陆伯言信上写的此事,也有几分欣喜。
毕竟在这古代,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很少只娶一个女人。而自己还能在这里找到,这样承诺不纳二色又不约束自己、自己也喜欢的夫君,是非常不容易的。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陆伯言对自己的承诺是不是会兑现?但是最起码,现在她听了是很开心的。
那就不用忧愁以后还未发生的事,大不了君既无情我便休吗!云瑶想的很清楚!毕竟现代人吗?她最讨厌冷脸洗内裤了!
“陆伯言既然亲口说了,那必然会遵守诺言的。镇国公府的人向来都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而且历任镇国公也都没有纳过妾!
要不是陆伯言那名声实在太过吓人,就以他那长相、家世和品行,他也不会独身一身到今天。”傅清瑜想了想,一脸不情愿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