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灵烟稳稳地立于窗前,恰似一座石雕,眼神冷峻地凝视着窗外的天地。那姣好而冷峻的面容仿若被冰雪所笼罩,令人心生惧意。
与此同时,房间另一侧的张麒麟徐徐放下手中紧握的笔,动作优雅且透着一丝坚毅。他起身走向酒柜,修长的手指在琳琅满目的酒瓶间徘徊须臾后,最终落于一瓶年代久远的佳酿之上。
继而,他取出两只精美的酒杯,谨小慎微地将金黄色的液体注入其中,而后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张灵烟走去,并缓缓地将其中一杯递至她的跟前。
张灵烟稍稍转头,用冷冽似剑的目光瞟了一眼递来的酒杯,接着伸出白皙似玉的手,接过酒杯握于掌中,开始缓缓地摇晃起来。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伴着她的动作泛起圈圈涟漪,恰似她此刻内心深处激荡的思绪。
“你生气了?”张麒麟紧挨着张灵烟站立,声音低沉而肯定地问道。只见张灵烟一言不发,突然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重重地将空杯放置在一旁,紧接着又迅速拿起酒瓶给自己再次斟满了一杯。
“呵,他真以为我不敢杀他不成!”张灵烟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说罢,她再度举起酒杯,毫不犹豫地大口灌下,晶莹的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花。
见此情景,张麒麟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冷意,冷冷地开口道:“要不要我出手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然而,张灵烟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必了,原本我也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既然他如此热衷于享受这种被折磨的滋味,那就让他继续承受好了,我倒是很想瞧瞧他的骨头到底能有多硬!”
长沙,张奇山的官邸内气氛凝重压抑。
“首长,刚刚收到从北平传来的消息,张麒麟和张灵烟夫妇目前正在北平居住。”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缓缓开口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张奇山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面露杀意,冷冷地道:“那就立刻派人去把他们给我带回来!”
亲兵微微颤抖着身子,继续汇报道:“可是,首长......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他们所住的房子周围,光是在明面上就有不少张家人守护着。至于暗地里究竟还隐藏着多少人手,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啊。”说到这里,亲兵不禁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而且,北平毕竟是天子脚下,咱们在那里并没有可以调用的人手啊。”亲兵硬着头皮将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然后紧张地看着张奇山,生怕他会大发雷霆。
果然,听完亲兵的汇报后,张奇山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抓起办公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朝着地上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杯子瞬间碎成了无数片,散落一地。
“张烟灵,你别以为躲到北平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张奇山咬牙切齿地怒吼道,他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整个房间里顿时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张奇山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示意亲兵退下。他那紧皱的眉头和略显烦躁的神情,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一场风暴。
待亲兵退出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张奇山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电话旁。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伸手拿起听筒,熟练地拨出了那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神秘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忙音,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张奇山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方始终保持着沉默。终于,张奇山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沉寂:“人已经找到了,不过……北平我的人插不进去,所以需要你的帮助。”
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然而,神秘人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迅速回应。相反,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让张奇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就在张奇山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神秘人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他的语气缓慢而沉稳,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最多能调动五十名高手给你用,不过人要是带不回来,你应该清楚后果是什么。”
听到这番话,张奇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他紧紧握着听筒,咬着牙说道:“他们住的地方到处都是张家人,明里暗里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手。情况如此复杂凶险,我实在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成功将人带回。”说罢,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额头上青筋暴起。
电话那头的神秘人似乎对张奇山的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也并未过多纠缠这个问题。只听他冷冷地丢下一句:“人明天就会到达长沙。”紧接着,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张奇山木然地凝视着手中已然挂断的听筒,耳畔回响着神秘人最后的话语。一股无形的重压仿若泰山崩于前般向他汹涌而至,使他顿感呼吸困难。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已无路可退,唯有咬紧牙关去直面那充满变数的暗杀。
深夜的北平,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梦乡之中。然而,就在这样宁静的时刻,一对熟睡中的夫妇却被一阵突如其来、急促异常的敲门声猛然惊醒。这对夫妇正是张灵烟和张麒麟。
张灵烟和张麒麟几乎是同时从床上弹起,手忙脚乱地披上衣服后,便匆匆步出房间,向着那不断传出敲门声的大门走去。
当他们打开门时,只见门口站着神色焦急的张海冰与张海奉夫妇。两人见到开门之人,连忙齐声说道:“族长,小姐。”
张灵烟和张麒麟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沉声道:“进来说话,有何事,到书房再讲。”说完,四人便一同快步走向书房。
进入书房后,张灵烟率先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匆忙,非得半夜三更来打扰我们休息?”她的面色凝重无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遇到极其紧急重要的事情,张海奉和张海冰夫妇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前来叨扰。
听到张灵烟的问话,张海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缓缓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叙述出来:“长沙那边咱们当年埋下的探子刚刚传来消息,说是近日将会有一批武功高强的神秘人物悄悄潜入长沙。据探子回报,这件事情乃是由张奇山一手策划安排的。而且,这些高手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冲着族长您和小姐而来!”
张海冰话音刚落,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张灵烟和张麒麟听完二人所说之后,竟然谁也没有说话。只见张灵烟悠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目光平静如水,而一旁的张麒麟则仿若完全置身事外一般,面无表情,似乎这件事情跟他们两个人毫无关系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灵烟脸上露上一抹危险的笑容。“看来之前的那些警告,他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还学会了隐忍起来。”张灵烟收起笑容,面上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压迫感的气息道。
“既然留他一命他不要,那就借助这次的事情,让他永远地沉眠吧。”张灵烟朱唇轻启,语气冰冷如霜,仿佛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麒麟静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完张灵烟的这番话。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山岳般沉稳,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张灵烟,倾听着她口中吐露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这一切都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在不远处,张海冰和张海奉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抹兴奋与期待。只听得张海冰轻声说道:“终于要对那个人出手了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他能改过自新,没想到竟是一条隐藏极深的毒蛇!”
张海奉也附和道:“是啊,当年若不是小姐说他对国家尚有作用,早就将他处理掉了。谁曾想这些年他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暗中蛰伏、韬光养晦,如今更是胆敢勾结外人妄图颠覆咱们张家!真是罪大恶极!”
然而,面对二人的激动情绪,张灵烟却只是微微一笑,安抚道:“不必如此紧张担忧。咱们只需按部就班,该做什么便做什么。那人既然妄图邀请我们入局,那这棋局的执棋之人可就不再是他了。何时入局,如何破局,皆由我张灵烟说了算!”她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自信与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
随后,只见张灵烟轻轻地拍了拍张海冰的肩膀,示意她俯下身来。待张海冰靠近后,张灵烟将嘴唇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开始小声地交代起来。那话语如同细若蚊蝇般,旁人根本无法听清其中的内容。
当张灵烟终于说完之后,张海冰直起身子,脸上满是忧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您的安全可怎么办呀?”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然而,面对张海冰的质疑,张灵烟却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一般美丽动人,但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张狂之意。
只听见她轻启朱唇说道:“呵呵,我就是要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告诉那些家伙们,有种就尽管放马过来杀我啊!如果他们真有那个能耐能够杀掉我,那算他们厉害,要是杀不掉我的话,那他们不过就是一群上蹿下跳、惹人发笑的跳梁小丑罢了。”话音未落,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而自信的气场,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在她眼中。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张麒麟此时微微皱起了眉头,刚才张灵烟和张海冰之间的窃窃私语虽然音量极小,但以他过人的听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张灵烟如此冒险且疯狂的计划,他心中自然也是颇为担忧的。然而,他深知自己这位妻子的性格向来倔强,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更改,所以即便心中有所顾虑,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毕竟,即使他出言相劝,恐怕也难以改变张灵烟已经下定的决心。
一旁的张海奉同样被自家小姐这般大胆而疯狂的举动震惊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小姐会想出如此危险的计策,难道她就不怕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吗?但见张灵烟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将可能面临的风险放在心上,他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张灵烟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心思,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着身边的苍蝇一般,口中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在这里瞎操心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还有,记住明天把这周围的守卫全部撤走。”
听到这话,张海奉和张海冰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虑,但既然小姐已经下达了命令,他们也只能齐声应道:“是,小姐。”接着,两人便转身缓缓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张海冰夫妻二人离去。
张灵烟移步至窗前,向着窗外打出一个手势。
须臾,一名黑衣人自窗外跃入。
“小姐。有何吩咐。”黑衣人微躬身躯,沉声道。
“不必如此,”张灵烟应声,语气平淡。
“北平所有势力,你带人逐一探访,对其警示一番,若有不从者,尽数除掉,务必行事利落,勿留痕迹。我不想日后再与上头那些人一同饮茶。”
“是,小姐。”黑衣人面无表情,领命而去。
待黑衣人离去,张麒麟凝视张灵烟,眼中满是询问之意。 “你莫非以为我这些年只培养了一支暗卫?”张灵烟轻笑,开口说道。
听完张灵烟的解释,张麒麟方觉自己过于天真。
“呵,张家麒麟卫,我从未信过,”张灵烟冷声道。
言罢,自酒柜中取出无度数的果酒,为自己斟满一杯,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低声呢喃。
此次,我以身入局,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少魑魅魍魉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