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炮心里敞亮着呢!
他心想:“靠着一辆破驴车赶两百多里路?这不纯纯胡扯吗!”
在他看来,赵二驴多半是因为日子过得太穷苦,精神失常了。
你想想看啊,这赵二驴穷得叮当响,家里除了条破裤衩啥都不剩,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连饭锅都见底儿了。
就连耗子跑进他们家转一圈,出来时都得眼泪汪汪的。
听说他家之前还养过些猪和鸡呢,但全都饿得皮包骨头,最后据说有半个多月没给吃食,那些家畜饿得实在受不了,全跑光了。
还有人说,赵二驴有时饿得甚至会去跟别人家的狗抢食物吃。也不知道这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总归一句话,赵二驴家里真是穷到家了,简直就是贫穷界的天花板!把一个“穷”字演绎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你说这么长时间下来,赵二驴的精神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呢?要不然他也不会大白天的在村子边上手持一把菜刀,光着两条大腿,只穿个大花裤衩子,这副模样,不是发疯了还能是咋滴?
唉,这是遭了什么劫难呢?真是奇怪!
陈大炮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就琢磨着,先把这个赵二驴给稳住了,别跟个疯子了斗气,不然,这家伙精神病一上来,真拿那把大菜刀把自己给剁了,那就亏大了。
如果真死了,陈大炮觉得那样就没机会去找王寡妇了,王寡妇平时在村里,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给他可是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所以,必须得活下去,那就只能先听着赵二驴的话。
这么想着,陈大炮就使劲扬起鞭子,猛地抽了一下拉着驴车的那头黑色的大驴。
这驴长得可是比较生猛的,平时吃草料,吃的不错,身上油光程亮的,一看就是一头非同一般的驴,也是比较有灵性的一头驴,可惜生在了陈大炮家,经常被陈大炮用鞭子抽,挨了不少揍。
这头驴心中其实对陈大炮充满了怨恨,无时无刻不想逃离他的掌控,追寻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然而每一次尝试逃脱,都会被狡猾的陈大炮识破并捉回,紧接着便是一顿毒打。
这让驴子愤怒不已,有时甚至会突然张嘴狠狠地咬住陈大炮,令其痛苦不堪,几乎要哭出声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大炮终于忍无可忍。
一天,他将家中那头年迈的母驴牵出,站在年轻驴子的身前。
原来,之前挨揍的驴子尚年幼,而眼前这头老驴正是它的生母。为了让小驴乖巧顺从些,陈大炮当着老母驴的面威胁道:“臭小子,如果你再不老实点,休怪老子狠手辣,宰了你娘!”
似乎奇迹般地,小驴竟然听懂了陈大炮的话语。
自那时起,它便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变得异常温顺听话。
毕竟,没有什么比失去母亲更可怕的事情了。实际上,这只小驴乃是老母驴所产下的第二个孩子,于是乎,陈大炮习惯性地称它为\"二驴子\"。
每当驾车出行时,他也总是这样呼喊着。
小驴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老驴,再也不敢惹是生非了,但是在它的内心,他对为富不仁的陈大炮,那是憎恨有加的。真是恨不得哪天把陈大炮给宰了,可惜自己是头驴,没那本事。
每次被陈大炮用鞭子抽打,这驴的心里都很悲催和愤慨,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二驴!快他妈的走!”
陈大炮猛地喊着,一鞭子又抽在了驴的身上,这驴只好快速向前飞奔,但心中却郁闷不已。
走了一段路,陈大炮喊了一路二驴快走,鞭子抽来抽去的。
坐在驴车上正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手机的赵二驴,终于忍无可忍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前方陈大炮的背影,扯开嗓子大吼道:\"停车!\"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犹如晴天霹雳般响彻云霄,把陈大炮吓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赶紧拉紧缰绳,让驴子停下脚步。
紧接着,陈大炮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满脸惊恐地看着赵二驴。
此刻,只见赵二驴暴跳如雷,一个箭步跳下驴车,风风火火地冲到了陈大炮跟前,气势汹汹地瞪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你存心想跟老子过不去是不是?你一路赶着驴车也就算了,还不停地喊'二驴、二驴',你以为你在赶我呢?还有,刚才你是不是还说了句'二驴操你妈的,再不快点,我抽死你'?你要是再敢喊二驴快走,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
赵二驴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紫,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刀,仿佛随时都会扑上去和陈大炮拼命似的。
陈大炮被赵二驴都给吼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
“那我家的这头驴,他就是二胎啊,我平时就叫它二驴啊,这玩意它跟你重名了,这……这也不能怨我吧,再说,你不叫二驴,它也不走啊!”
陈大炮多少有点无奈地看着赵二驴。
赵二驴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瞪着陈大炮。
“反正不准你再叫它二驴了,从今往后都不许叫它二驴了!你再敢叫它二驴,我他妈的一刀宰了你!”
赵二驴大声说道。
这句话刚巧落入那头正在奋力拉车的驴子耳中,只见它突然兴奋起来,扬起脖子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响亮的喷嚏声回荡在空气中。接着,它还得意地用粗壮的前腿使劲跺了跺地面,仿佛在为主人喝彩助威一般。陈大炮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幕,惊愕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回过神来,瞪大眼睛看着赵二驴,满脸狐疑地问道:“如果不叫‘二驴’,那应该叫啥呢?”
陈大炮一边问,一边紧紧盯着赵二驴。
赵二驴听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就在陈大炮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赵二驴却突然双眼圆睁,嗓门一下子拔高八度喊道:“叫爹吧!”
话音未落,陈大炮如遭雷击般愣住了,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茫然和困惑之中。他甚至差点因为震惊而从驴车上跌落下来,还好及时扶住了车辕,稳住身体。
“叫爹?!我管一头驴,叫爹?!”
“对,叫爹!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叫这头驴爹,就叫爹!你不叫,我他妈的砍死你!”
赵二驴这么说着,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那把用纸包裹着的菜刀。
这一幕倒是把陈大炮,又吓了一跳。
而且,他俩此时的对话,可被旁边这头驴,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大炮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得了吧,别瞎折腾了,就算你喊破喉咙叫爹,它也无动于衷的。还是老老实实叫二驴吧,我们都叫顺口了,它也听得懂。只要我一挥起鞭子,大喊一声‘二驴’,它立刻就会乖乖地往前走!要是换成叫‘爹’,它可未必理你老兄!”
陈大炮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禁觉得有些许道理。
赵二驴听了,琢磨片刻,心想确实如此。平常一直都是唤作二驴,这驴子想必早已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冷不丁改口叫爹,搞不好这倔驴还真不听使唤呢。毕竟习惯成自然嘛,还是按照原来的叫法比较稳妥。
想到这里,赵二驴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陈大炮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