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铮特意把牛筋和牛皮处理的很仔细。
牛蹄筋整根留下,裁成适合的粗细作绳, 这是做弓弦最好的材料。
牛皮剥下来以后把上面的油脂和皮肉全部刮光,再放进石灰水里面浸泡,等待后续鞣制后可以做鞋子或者其他的用途。
两个人第一次干这活,打着火把,费半天劲,才算是把一头牛处理完。里脊,肋条,前后腿,大大小小的拆下来几十块牛肉,每个部位在盆里分门别码好。
好在是一头小牛,否则以他们俩的速度估计要弄到天亮去。
几块牛腱子肉被姜曦单独留下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把他们都卤了,多放点盐和香料,泡一晚上,三人可以吃好几天。
牛油她也特意嘱咐留下来,用来炼油。
其他的大大小小的牛肉全部用盐,八角粉、花椒粉腌制起来放到盆里压实,明日找寻些松枝,把这些肉都熏了,恰好去年剩的熏肉也没剩多少了。
忙了一晚上,两人身上血渍和泥印子沾了满身,味道实在不好闻。
严铮把陶窑屋的灶台连夜生起来,烧了两锅水,等到两人全部忙完,用热水在屋里清洗了一番,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回主屋。
今晚的云层稀薄,月亮高挂,村里的路被月光罩的分外清晰,远远的就看到主屋的窗户开着,里面亮着融融灯光。
还未走进门口,两人已经闻到浓郁的饭菜香。
此时饭菜已经上桌了,姜曦正在摆筷子。满满一盆牛骨头,山葱滑牛肝,椒麻爆牛心,清炒苜蓿,野生菌凉拌蒲公英,还有一道荠菜杂蔬汤。
六七个盘子,把八仙桌都摆得满满的。
姜曦听见动静从里头出来,他们二人刚刚收拾过,头上发梢上还带着水珠。
严景安坐下不由得感叹:“真丰盛啊。”
姜曦先给二人打了预防针:“平时这大菜都是严铮做,我今天做的要是不好吃,不许打击我。”
严景安率先拿起一根牛骨头啃起来:“香,好吃。”
新鲜牛骨炖出来是真的很香,也不枉费他们今天忙到半夜。
严铮给姜曦也夹了一块放她碗里。
饿了一天,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一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吃到后半夜,倒是难得熬了个大夜。
果然第二天都没起来。
最后还是小黑饿的啾啾叫,姜曦挣扎着爬起来,想给它挤点新鲜的羊奶。
人还没起来胳膊被严铮抓住了。
他睡得朦朦胧胧的,眼睛都没有带睁开,迷糊中说:“我去。”
坐起来严铮才慢慢清醒一些,穿上鞋出门。
姜曦这会正困得厉害,见不用去又躺下了。这一躺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醒来已经是中午。
身旁的严铮已经起了,她慢慢地坐起来套上衣服又穿上鞋子,这才出去。
院子里只有严景安一个人。正在院子里无花果树下的石凳上坐着吃饭,瞧见姜曦出来了,赶忙招呼她过去。:“快来吃饭。”
桌上放了一盘根薯,还有一盆杂蔬汤,另有一盘切好的的牛腱肉。
姜曦在厨房门口的盆架上洗了手,纳闷的问:“严铮去哪儿了?”
严景安手指了指林子说:“找松针去了,一会儿不是得熏肉么。”
姜曦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又觉得没睡好,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严景安说:“快吃点东西垫垫,今天活还挺多的。”
姜曦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天可有的忙了。要把昨天腌制的肉都熏完,还有拆下来的牛排骨和大骨头也得炖了,这都不是个轻松的活。
幸好现在晚上天气不是很热,否则昨天晚上这些都得赶出来。
要不说科技改变生活,还是现代生活好啊,这没有冰箱,干什么都得着急忙慌掐着点干,连个肉都放不住。
越想越觉得想家,干脆不想了,姜曦摇走脑袋里的思绪。拿起根薯垫了一口。
不一会就看到严铮牵着小鹿,背着背篓从树林子里出来。
严景安拍了拍手上的根薯,上去帮忙一起往下卸松枝和柴禾。
严铮见姜曦只穿了件薄开衫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穿那么点,当心再着凉了。”
姜曦哦了一声,说一会儿去换。
那俩人折腾半天搭了个简易的熏肉架子,把肉挂上去。
姜曦从里屋换完衣服出来,取油灯拿过去点燃了柴禾堆。
等到明火暗了,在上面加上松枝,松枝潮湿,往火堆上一放,立刻冒出大量的烟气,用草帘子把四周盖上,防止跑烟,只需要熏上它七八个小时,腊肉就制作完成了。
这一忙就是一天。
本来就起得晚,这下全部弄完天都黑了。严铮和严景安两人又举着火把,把这些熏肉挂到了西北角放干货的屋子,现在这间屋子已经被变为粮仓,专门用来储物。
傍晚的时候姜曦去温泉那洗了个澡。晚上她躺在床上感叹,这一天过得可真快,感觉很多活都是一样赶着一样。
过了一会儿洗漱干净的严铮也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衣柜那儿脱了身上的毛衣,麦色干净起伏的脊背瞬间映入姜曦的眼帘,接着,严铮又重新套了一件干净的薄睡衣。
全程姜曦都看在眼里,她侧躺在床上欣赏着这幅美人换衣图。
严铮转过头才发现姜曦一直看着自己,倒整的他怪不好意思的。
他爬上床捏着她的鼻子说:“看什么呢?”
姜曦睨着他的眼睛说:“看大帅哥呀。”
她这会倒是没撒谎,这种美景奇观,一年也难得看两回。
说着她就拉着严铮的胳膊,让他躺下,整个人靠他怀里,搂着他精壮的腰,头枕着他结实的胳膊,埋进肩窝里。
姜曦的心跳得很快。
自从来了这个石屋村两人就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昨天又睡的晚,也没其他想法,她现在才有了真实的亲密感。
严铮滞涩片刻,才把手轻轻的搭到姜曦的腰上,她的腰真细,趴在自己身上,他都舍不得把手臂全力放上去,只能轻轻在她的后腰摩挲着,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温柔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