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陈祭和小凌去逛了尼罗水湾的夜市。
陈祭想吃凉皮,小凌给他买,陈祭吃了两碗还要了一杯水。
吃完后项彦给小凌打了电话,让小凌回家,陈祭有些不舍,小凌给陈祭塞了钱,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项彦说心脏疼,被他气的。
陈祭看见钱,眼睛亮亮地,他给自己买了很多东西,有烧烤,有糖葫芦还有一杯奶茶……
陈祭很满足。
夜市离mhS接待所的距离并不远,正好可以消食,他一边吃一边往回走。
走着走着,陈祭忽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肃成闻身上的味道,他猛的回头,往肃成闻藏身的地方看去。
没有人可以逃过鲛人的嗅觉和听觉。
肃成闻见陈祭没有继续走的意思,只好出来,“没跟踪你,就是路过。”
陈祭“嗯”了一声。
他把吃完的垃圾丢了,低着头往回走,肃成闻忽然冲他喊了一句,“宝贝儿,我怕黑,你带我回家呗?”
陈祭怔住步子,回头看着肃成闻,又看看黑沉沉的夜空,再看看昏暗的路灯。
陈祭摇摇头,“你是骗我的。”
肃成闻大步走来,“我怎么骗你了。”
“没有指挥官会怕黑。”陈祭说,“我不想带你回家。”
肃成闻告诉他,“指挥官也会怕黑。”
陈祭摇头,“你会不回家,你不怕黑。 ”
肃成闻:“我什么时候不回家了?”
陈祭:“很多时候。”
肃成闻思考了一会,“我每天都回家,看着你留给我的灯睡觉。”
陈祭摇摇头,自顾自的往回走。
肃成闻在后面低着头走,感叹着鱼是长大了,都不好骗了。
陈祭看着肃成闻低着脑袋,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还是克制住了,偷偷揪着衣服走的缓慢。
肃成闻很快就跟上了他的步子,和他并肩回家。
乌云渐散,黑沉的夜空下星星一点点探出来。
静谧的道路上,风迎面吹来,肃成闻的发丝被吹起,他瞳孔中的光晕一点点的涣散开来,“陈祭。”
陈祭没应他。
“我会帮你找到宗云。”肃成闻忽然侧头看向陈祭,盯着他的发梢,“找到后你亲我一下呗?”
陈祭还是没理他。
肃成闻不死心地说:“亲我一下我以后就不烦你了。”
陈祭的步子明显愣了一下,但他还是不说话。
肃成闻呼出一口白气,在漆黑的四周环境中这缕白烟格外显眼。
正如他曾得到过陈祭的优待,如今陈祭的冷漠与疏远才会像刀一样,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
陈祭总是不愿意和他交往。
以前现在,或许以后也是。
陈祭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没答应。或许一切如陈祭所说,是以前不懂感情。那他们之间的这几个月算什么?陈祭的报恩?报恩报到这种程度?
肃成闻不知道陈祭怎么想的。
肃成闻所在乎的一切都没有答案,但三年前他把陈祭送上车时,他让陈祭可以不用等他,开心就好。
陈祭不算开心,也没等他。
肃成闻养了三个月的七彩小鱼,游走了。
游进海里,见过更广阔的天地,不愿意回来了。
肃成闻没法把小鱼困在鱼缸里。
肃成闻把陈祭送到了房间门口,在陈祭准备关门时,他忽然用手撑住门,没让陈祭关上。
肃成闻靠在门上说:“我这三年真挺想你,没贫嘴。”
“我不怕黑,我以后会自己回去。”
“你要是想回来了,就回来,不想就不回来,我不会逼你。”
“我也就只能活那么几年,等得到你就等,等不到你开心就成。”
“mhS指挥局的社保一直给你交着,你要是回来了,就把公积金取出来,我给你买套房住。别浪费嘛……买吃的也行。”
肃成闻的气息不稳,有些哽咽,他视野中的陈祭已经模糊了,他咳嗽两声,让自己镇定些,显得不那么狼狈。
“宝贝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陈祭依旧没有理他,但也没关门。
肃成闻权当他默认,“你这三年为什么哭?”
肃成闻紧蹙的眉头下,泪光闪烁,强忍的难过被浓重的鼻音出卖的彻底。
肃成闻的脊背微微内曲着,单手撑靠在墙上,肩膀连着指尖一块颤动着,他搓搓指腹说:“不想说就算了,早点睡。”
“七彩小鱼。”
肃成闻从唇角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在他难以看清的视野下,陈祭的瞳孔同样模糊,他“砰”一声将肃成闻锁在了门口。
肃成闻摸了摸鼻子,这一幕正被顶着一脖子吻痕的谭钦看见。
谭钦恶劣地扬起唇,将自己的不快发泄出去:“总指挥长,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陈祭了,他是鲛人族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