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成闻成功离开小巷时,脖颈上无伤口,却流淌着鲜血,他现在已经分不清黏着肌肤的血到底是谁的,一脚油门冲撞出巷,左前灯被撞坏,交替闪烁着远近灯,没一会就彻底报废熄灭。
宗云的车消失,肃成闻漫无目的地搜寻,忽然想起什么,前方路口飞速别死方向盘,掉头开向离开西岐区的跨桥。
很快,他在拥挤的车道上看见了一辆中型运货车,这辆车是装着黑尾鲛人的车。肃成闻挤入车道,远远跟着运货车。通过跨桥后,路道逐渐宽阔,肃成闻与运货车距离拉近,很快,他在前方车辆中看见熟悉的车牌。
是宗云。
肃成闻在行驶到偏僻的郊道上,试图别停宗云的车。车前盖砰砰砰的响,两辆车在道路上相撞,谁也不让。肃成闻眼看油量告急,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飞冲出去,他迅速打着方向盘直接横停在宗云车前。
宗云来不及刹车,砰一声撞在肃成闻车上,车侧翻要倒不倒,被顶飞两米。肃成闻在惯性消失后,敏捷的从车门跃下,一拳打破车窗,一枚装着特殊药剂的枪抵着宗云的脖颈。
肃成闻唇角微扬,以一个看“嫁妆”的眼神看向宗云,旋即毫不犹豫的将药剂刺入宗云脖颈。
药效挥发需要十几分钟,霎时,黑云下砸起雨珠,滂沱大雨在西岐区内肆虐,雨柱漫天,夜空下闷起一层阴暗灰蒙。
雨丝如刃,在肃成闻的脸颊上划开一道血口,昂贵的高定西装也被撕开。宗云眸光漆黑的盯着肃成闻,“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
瓢泼的大雨,暴雨狂风,乌云之下,风云波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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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排的车辆蓄势待发地停靠在西岐区入口。mhS联盟高层站在暴雨中,皮鞋上全是污垢,雨水飘进伞里,砸在人的脸颊上,寒意浸入肌肤。
他们在等人。
终于……
凌晨三点二十分,浓雾可见度低的双行大道上,一辆黑色的车开着单侧车灯,缓慢驶来。
在还有一百米的距离时,那辆车忽然停下,莫为群飞速奔去,走近些后,他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整个人浑身僵硬,面色发白,过于震撼令他手中的伞都丢了。
莫为群破声大喊:“快!是闻哥!医护车!”
医护车开近,看见车上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肃成闻扶在方向盘上的手颤抖不止,胸腔上全是竖着插入肌肤的玻璃碎片,脸颊上黏着半凝固血液,露出来的肌肤上皆是一道道如刀痕般的伤口。
在后座上,宗云昏迷,同样浑身是血,一把匕首刺入宗云的鲛尾上。
肃成闻,将宗云带回来了。
在莫为群震惊的眼神中,肃成闻薄唇翕动着说出一个车牌号,“找到这辆车,车上有一条黑尾鲛人……救出来。”
肃成闻气若游丝,说完后,他呕出一口鲜血,他抬手抹去,暴起的青筋黏着血,有些病态。
在莫为群的帮助下,肃成闻被抬下车,抬下车后才发现最致命的伤并不在刺入前胸的玻璃片上,而是在后背。
肃成闻的后背白骨森森,像是被活活剖开了一样,清晰可见后脊骨,鲜血汩汩而流……
医护人员立马给肃成闻紧急止血,外伤严重加上失血过度,必须要输血输液。肃成闻在暴雨中被抬上车,莫为群在担架上撑着伞,担架从蒋振华身侧经过时,蒋振华的脸色极度难看。
“臭小子!”蒋振华骂了一声。
肃成闻勾唇,冲着蒋振华一笑。
蒋振华太阳穴突突直跳,目光深邃。
“mhS联盟接管西岐区!”
映着mhS联盟总部logo的黑车飞速驰入西岐区,开展肃清。
韩立新将高强度的镇定剂注射入宗云的鲛尾,与指挥局成员后车押往生物研究所。
押送宗云的车正常在道路上行驶,两辆中型货车左右夹击,不断地撞着运输车辆。mhS指挥局成员后车押送,眼见情况不对,立马往总部拨去支援电话。
“砰!”
车胎被射成筛子,mhS指挥局的车失控胡乱撞着,根本无暇顾及前方依旧被夹击着的押送车。韩立新坐在副驾驶上,盯着押送车,眉头紧皱。
“哧刹——”失控的车发出刺耳声音,紧接着撞在铁质护栏上,彻底停下。
载着宗云的车消失在视野中……
韩立新和指挥局成员再见到车时,只剩下昏迷的驾驶员,押送宗云的后车厢空了。
宗云,被救走了。
……
肃成闻被抬上医护车,医护车拉响警报,飞速前往医院的路上,肃成闻忽然问:“他这两天在做什么?”
莫为群急的脸都红了,“闻哥,这都什么时候了……”
肃成闻微微仰着脖颈,吐息艰难,“他不回我消息了。”
莫为群根本不敢告诉肃成闻,陈祭明天就想离开尼罗水湾,根本没有留下的意思。
失血过多,肃成闻觉得眼皮越发的沉,“别和他说我受伤的事,我有点困了……我睡一觉。”
肃成闻沉沉睡去,一辆车在十字路口忽然横冲过来。
“砰!”一声巨响。
医护车与一辆银色面包车迎面相撞。
医护车被撞翻,肃成闻滚了两圈。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肃成闻的脸颊上,血将绷带浸透,人一动未动,地上滚出一地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