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新黑着脸,摘下蓝牙耳机下车。
肃成闻撑着伞和韩立新走进海鲜市场,韩立新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最后将目光锁落在一家生蚝店里。
韩立新走进店铺后,十分考究的用手帕擦了一下手,“有货吗?”
生蚝老板看向韩立新的眼神怪异,目光在肃成闻和韩立新二人之间游离。
但天色已晚,这里都是度数低的黄灯泡,生蚝老板眼底情绪难见,他忽然抬头笑道:“有货,我带你们去看看。”
“嗯。”
韩立新的语气冷淡,肃成闻收了伞,生蚝老板一把将铁扇门拉下,笑着带人往地下室走。
地下室内一片黢黑,视线被阻隔,老板顺手摸上墙壁的暗控开关,浓白的烟雾飘散出来,在烟雾弥散的前一秒,韩立新捂住了鼻子。
听见身后的“咚”一声,韩立新这才伸手摸上墙壁处的开关,昏暗的石壁道一点点的被照亮,肃成闻赫然倒下。
韩立新唇角勾起。
他用手臂挥散着空气中的烟雾,对生蚝店老板说:“把人抬上去,连着货一起。”
“嗯。”生蚝店老板找来下属将人抬上车,韩立新和生蚝老板上了一楼,十分警惕地问:“这烟要多久才能醒?”
“大概三小时。”
“那把他关笼子里,省的逃出来。”
“行,您上二楼喝喝茶,一会办好我喊您。”
“嗯。”韩立新面色冷静的上二楼喝了茶。生蚝店老板往下走时,韩立新依稀听见了拨打电话时的“嘟嘟”声。
韩立新等待所有的东西装好,生蚝店老板来喊他出发时,韩立新才揉着眼皮起身。他轻松跃上货车的副驾驶座,给林琅打了个电话。
韩立新:“办妥了。”
电话那头传来林琅的冷笑,“你放心,有肃成闻在,我一定帮你杀死陈祭和客南越。”
韩立新:“嗯,俞易……不能有事。”
林琅笑笑,“韩所长还真是深情啊。”
韩立新转开话题:“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林琅:“接下来,我们一起去尼罗水湾。让我们一起见证鲛人族的消亡吧,韩所长。”
“很期待。”韩立新挂断了电话。
林琅将手机往旁边一丢,对于韩立新的背叛,林琅十分满意,从韩立新告诉他肃成闻入狱是假开始,他对韩立新就多了份信任。
他知道韩立新痛恨鲛人,但究竟到了哪种程度,林琅不知道,他不知道就无法确认韩立新的忠诚。
今晚他来海鲜市场,找人演戏,是想演给肃成闻看的,也想检测韩立新的忠诚。这一次,韩立新这个碟中谍,倒是做的很好。
林琅也算是真正的和韩立新达成了合作……
运输货车往郊外别墅开,这不是林家,是林琅的第二个研究基地。林家的地下室现在恐怕已经被mhS联盟搜剿了,他早早地转移了实验室,并且没留下任何痕迹。
韩立新和运输车一块到,林琅让人卸下“货”,韩立新拿出一枚药剂要给肃成闻注射,林琅喊住了韩立新的动作,“韩所长辛苦,我来吧。”
林琅从韩立新手中接过药剂,“往哪注射?”
韩立新给林琅指了个位置,林琅点头,在注射药剂时背对着韩立新,偷偷换了药剂,他回基地查看成功的实验品时,将药剂递给了一位值得信赖的人,“帮我查一下这枚药剂。”
“好。”
林琅出实验基地时,没三分钟就接到陆宛打来的电话。
陆宛称mhS联盟无功而返了。
林琅眯眯眼,看着大雨迫降的京城,空气中都透着清晰。
“明早六点雨停,韩所长好好休息,我们一起去尼罗水湾。”
“嗯。”韩立新揉着太阳穴,撑着伞回家了。
韩立新走后,药剂师对林琅说:“药剂没有问题。”
林琅愉悦眯眼,“韩立新,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次日。
韩立新和林琅一早就坐上了前往尼罗水湾的飞机,肃成闻被关在铁笼里,期间醒了一次,但韩立新给他注射了药剂,没一会又晕了。
飞机降落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前一秒还阳光明媚,后一秒就乌云压顶,浓厚的云仿佛盖在头顶上,黑沉沉的,从海域压迫到整座城市。
……
海面上,雷声大作,闪电穿透云层,随着轰隆声如枝条分裂开来,四点的天色骤变,一片昏暗,没有光,看不见任何希望。
临岸的树被吹乱颤,枝条歪歪扭扭,被压断了身体。电线塔上盖着不知道是从哪吹来的旗帜,急救的警鸣声呜哩呜哩的在浓雾的街道上行驶……
极端恶劣的天气,像是世界崩塌的前兆。
尼罗水湾的海面上,鲛人族隔着水波晃动的海面望向漩涡中央,试图再次颠覆鲛人族的黑尾鲛人——廉危。
客南越的眉头紧蹙,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们拥有同样的鲛珠。渗透到骨子里的臣服,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鲛珠的持有者廉危,曾是鲛人族的叛徒,是失败者,也是残暴的君王。
时隔万年,卷土重来,鲛人族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廉危幽黑的瞳孔穿透一切,落在客南越的身上,“客南越,你还活着。”
客南越淡淡道:“你还活着,我当然也还活着。”
“放心,我很快就送你下去见你的旧主。”
客南越的主仆契在廉危身上得以延续,廉危现在可以轻松的杀死客南越。
客南越半个身体浮出水面,银白色的短发被狂风吹拂着,站在他身侧的是谭钦,他余光瞥向谭钦,谭钦目光深沉,似乎明白了什么。
谭钦的语气中充斥着怒意,“客南越!你……”
质问还没说出口,就被客南越打断:“你知道怎么做选择的,二祭司。”
鲛人族再没大祭司了。
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谭钦肩上。
客南越轻轻地抚摸着谭钦的脸颊,“让我最后再为你做些什么吧。”
“不……”
谭钦的声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