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现在不就是在取笑我吗?”郑月夕挑了挑眉,伸手就要去挠喜鹊的痒痒,喜鹊忙着躲闪,就在这时,屋里黑影一闪,是暗二回来了。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郑月夕偏过头,面上的笑容还在,她喝了口茶,看向暗二道:“刚才你是不是去我母亲那边了?”
暗二一愣,突然就笑了:“主子怎么知道的?”郑月夕身份臭屁的切了一声:“我是什么人,还猜不到你在做什么。”
暗二的性子比较活泼,所以郑月夕在与他说话时也会下意识的轻松许多,可看着暗二少有的纠结神色,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是发生了什么吗?”她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变得小心翼翼,暗二吞了吞口水,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终于还是开了口。
“属下回来后便去了夫人那边,那个大小姐和三少爷都在,之前说了什么属下不知,但是绝对也不是什么好话。”
“属下到时,大小姐正哭着说陈慧跟您发生了一些冲突,然后您就把蛇放了出来,将一院子的人都吓坏了。”
“还,还有。”暗二突然支支吾吾,郑月夕猛地闭了闭眼睛,露出了一丝丝疲惫。“你就直说吧,没什么的。”
暗二攥了攥拳头,干脆直接闭上眼睛,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股脑说了出来:“大小姐还说了您得罪了睿王,被陈慧给赶了出来。”
“当时三少爷便说您是丧门星,说自从您回来以后将军府先是得罪了丞相府,又在宫宴上与襄王争执,后来又得罪了睿王和陈府,就应该赶出去。”
郑月夕挥了挥手,“他们说的这些我都猜到了,直接说重点。”“重,重点,就是夫人并没有反驳,看那样子,也是,也是认同的。”
“怎么可能。”喜鹊比郑月夕还先做出了反应,“夫人是最通透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认同,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吧。”
“好了。”郑月夕挥手打断,“不管是猜测还是真的都无所谓,母亲若是想要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就不会只听一面之词,你们不用担心。”
嘴上说着宽慰他们的话,其实郑月夕心里却是不太好受的,最开始的时候母亲对自己热情又疼爱,可自从郑烨浩说了不认自己这个妹妹的话,她几乎都是自己在小厨房里用膳的。
自己在小厨房用膳听起来不算什么,可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就是,刚刚吵架的那几天母亲总会派人来告诉自己让自己多睡一会,醒来以后直接在小厨房用膳就好,这用意不够明显吗。
让自己留在月夕院里用膳,他们一家却在花厅里相谈甚欢,昨天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来提亲直接忙到了午膳时间,自己可能还是要回到月夕院去。
母亲总是在自己和郑淑湘的面前打着哈哈,每当自己用试探的眼神看过去时她就会逃避,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叫自己过去说话,连每天早晨的请安都省了,这还不明显吗。
虽然母亲不说,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已经表明了立场,终究是养了十二年的女儿,感情基础在那里,更何况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摆在那,怎么也比自己这个刚认识一个月的亲生女儿强。
都说亲情的定义便是血缘亲近且有深厚感情的人之间的感情,又或者是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超越了友情又不是爱情的感情,可无论是哪种,都与郑月夕没有关系。
她生活在这府里,与这府里的主人有着相同的血脉,却还够不上与他们有亲情,就算是郑烨煜,她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朋友而已,亲情二字,说起来容易,想要得到却太难。
她虽然不知道别人家怎么样,但是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亲爹亲娘虐待孩子的,也不是没有见过哥哥将妹妹送进深渊,在一起生活的人都能如此,那从未一起生活过的又能好到哪去呢。
“就这样吧,时间长了就好了。”郑月夕这样安慰着一脸担忧的暗六和喜鹊,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深夜,将军府的人都陷入了沉睡,郑月夕带着暗二悄悄的离开了这里,前往曾经的林宅,如今林忠房的家。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师父曾经的家,但是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林宅是个风景优美的三进院子,至少以前是风景优美的。
如今的林宅已经将近一年无人打理,显得十分的荒凉,一片不大的人工湖已经被落叶覆盖,而院子中也是杂草丛生。
此时的郑月夕正坐在房顶上闭着眼睛卜算房契的位置,暗二和暗六则在一边好奇的打量,没过一会,郑月夕睁开眼睛看着暗六问道:“那个小妾知道你们要买这个院子吗?”
“嗯,那个小妾当时在门口,我们可以说是被林忠房骂走的,当时那个小妾还十分不好意思的向我们道了歉,人看起来挺和善的。”
“那就好办了。”暗六不解,“可是主子,她也知道我们已经买下了隔壁的院子,就算是她找到了房契也不会浪费时间时间在我们身上了吧。”
“切,她肯定很着急卖房子啊,还要在林忠房没发现的时候跑路,这种时候不就应该秉着试一试又不会掉肉之类的想法吗。”暗二反驳道。
郑月夕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道:“走吧,去拿房契。”说完便率先跳了下去,暗六暗二紧跟其后,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的卧房前。
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屋里没有点灯,光线十分昏暗,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只是从屋内隐隐传来的酸臭味,让他们很不适应。
“我去,什么味儿啊。”暗二伸出一只手在面前扇了扇,脸上的嫌弃不言而喻。“主子还没怎么样呢,你矫情个什么劲儿,赶紧进去。”
两个暗卫嘟嘟囔囔的进了屋子,而榻上睡着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察觉。走到近前,暗二打开了一个火折子,脸色顿时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