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焕宸挥了挥手,命所有人各自隐于暗中,只留他与郑月夕站在一棵高高的树下,待帝焕宸高高抬起的手猛然落下,所有人立即运起内力大喝一声杀。
一个杀字拖了长长的尾音,声音大的顿时让敌营中的将士大乱,其实这声音中还是有很多破绽的,声音再大不过也只是六十人在喊,若仔细分辨还是分辨得出。
可他们原本就有着诸多防备,哪还顾得上多想,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郑月夕轻功运气飞身树上,虽距离较远,但人头还是能入目三分,而只这三分,便够了。
只一眼便落于地面,随后席地而坐,两手卦子分别洒落在地,同出同落却各不相同,极少人能做到一心二用,郑月夕却做到了。
两手分别摆弄两边卦子,郑月夕手法奇快,眨眼间阵便布成,紧接着敌营内的撕打声便传了过来,郑月夕站起身,头有些发晕,脚步踉跄了两下被帝焕宸扶住,还未来得及多言便先匆匆上了马,前往下一处。
这些敌国虽互相忌惮,但相距并不算太远,他们全部驻扎在距离西沙城十五里处,保持一条直线,互相之间也不过相距五里。
虽然他们自己发出的喊声不会被第二处听到,但是这敌营内部的打杀声极有可能被另一处听到他们必须要在另一处做出应对之前赶到。
一路快马疾驰,郑月夕被颠的头更晕了,只能靠在帝焕宸的怀中闭目休息。帝焕宸一看到这丫头的样子便后悔了,连声问她有没有事。
“我没事的,阵中将士还不到两万,等我将三个五万小国都解决,再吃丹药补充精神,便又成了一条好汉。”
帝焕宸感觉到郑月夕确实是没了大事,便也只能咬咬牙继续往前,如此又是两个敌营被拿下,郑月夕身体消耗过大,早已经疲惫不堪。
她终于将早就准备好的丹药掏出来服下,缓了一会便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第四处戒备更为森严,毕竟有着十万将士,又听到了一些动静,此时已是做好了迎敌的打算。
这次不需要帝焕宸带来的人造声势了,只由他二人悄悄靠近寻了棵高耸的大树落脚,郑月夕仔细的端详了好一阵才布阵。
将阵改好后几乎是瞬间,郑月夕便头一栽歪晕死过去,帝焕宸面色铁青,抱着郑月夕匆匆离开原地,与终于会合后冷冷道:“回营。”
“可是将军,乌甘桑的大军近在眼前了,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这么做便难了,难道我们不应该……”
砰的一声,帝焕宸直接皱着眉将说话的将军踹了出去,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已飞出,落地时砰的一声响,随后便是一口鲜血吐出。
帝焕宸看也没看大步离开,慕青则留下断后,他走到那位受伤的小将军面前,用着同样冷冰冰的话语道:“若没有今日种种,我余庆也不会输,你说这话,是否太过自私?”
那小将军捂着胸口坐起来,下巴上满是鲜血,闻言却愣了住,是啊,他怎的如此自私,明明自己待将士们都如亲兄弟般,为何对将军的未婚妻却如此冷血?
他承认自己是看到了王妃服下丹药后便恢复了精神,因此断定即使是王妃晕倒,服下那丹药之后也会立刻清醒过来,可他也明白,能布下如此诡异的阵法,代价定也是极大的。
且不说她是未来的王妃,探将军未来的妻子,单单是这一晚上做的事情,他就应该把这看似娇弱的女子看做战友,可以安心托付性命的那种,刚刚的一番话,终究是太让人寒心了。
看出这小将军已经十分自责,慕青蹲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宽慰道:“放心吧,殿下了解你的为人,不会怪你,而且就算是王妃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她一介女流能为了余庆做此牺牲,心胸必是不会狭隘,而且你想,这五国联盟,只有一国没有被波及,你觉得,他们会最先怀疑谁?”
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慕青自顾站起身吩咐道:“留下八人待两个时辰后将王妃的卦子收起来带回帅帐,一个不能落下。”
“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切不可对外泄露,否则便是全家遭殃,王妃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你们该知轻重。”
十名暗卫留下了八个,剩下的人匆匆上马去追帝焕宸了,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再不赶紧回去很有可能会遇到麻烦。
郑月夕自从晕倒后就没有醒来过,喜鹊没跟着去,回来时看到自家小姐这样心里难受的不行,看帝焕宸的眼神中也大胆的挂着埋怨。
没有什么是比小姐的身体更重要的,殿下竟然把小姐害成了这般,次却脑子里此刻都是这样的想法,早就把郑月夕走前交代的,在自己回来后喂下一颗丹药的事情抛诸脑后。
帝焕宸也是心疼的不行,感觉到喜鹊埋怨的目光也没说什么,亲自将小丫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叮嘱了一句:“让你家小姐好好睡一觉。”便转身出去了。
敌方已经大乱,再如何看不上沙漠上的那片地也不能让别的国家接手了去,帝焕宸回去后便召集了所有将军,以最快的速度点兵,命他们尽快接手那些国家。
乌甘桑在得知昨晚发生的事情后已经太晚,帝焕宸手下的将军早已带着将士离开了西沙,此时不怕他们趁人之危,毕竟未知才最恐惧,他们此刻想着的都是怎么摆脱这几个麻烦,然后回到京都,将此事告知陛下。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四个小国在损兵折将之后气冲冲的去了乌甘桑的大营,反正是没脸活着回去了,干脆将剩下的兵联合起来,在余庆境外便打了起来。
帝焕宸坐在临时的帅帐中,听着前去打探的将士一波一波的汇报情况,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他却高兴不起来。
郑月夕现在需要的是可能长达半月甚至一月的沉睡,可是西沙的百姓还在等着她的解药,郑烨煜的书信已经传了回来,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