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长眠花?”话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老人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郑月夕,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种花有多阴毒,所以并不同意,自以为自己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我的女儿是嫁了人的,她们时候不在了,可她们还有子孙。”
后面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闻人泉派人找到了这位老先生的曾外孙用以要挟,逼迫老先生为他做事,之后便是西沙的事情了。
“这些花都被他们摘了去,但是还有几株我留在了卧房内,你们给我留下一株,剩下的便都带走吧。”
“我晓得你们既然能来到这里必然就有避毒的法子,想来这些花会对你们有用。”“老先生,您可知道这长眠花的破解之法?”
“实不相瞒,西沙城的老百姓皆中了长眠花的毒,我们虽然想了办法帮助百姓戒毒,但那种药物必须要隔天吃上一次,并不算彻底的解除。”
“这些长眠花梗,怕不是就是解药吧。”还没等老人回话,郑月夕便开口道。“没错,但也不能算是解药。”
“人们只知道长眠花是真正让人长眠的毒,但是却不知它的花梗其实就是解药,或者说是另一种与之完完全全相反的毒。”
“你们只需要将这些花梗晒干研墨,然后根据那些百姓所中的剂量调配出熏香使之上瘾,长眠花毒便可以抵消了,只是因为花梗并没有味道,所以毒性也并没有被人发现。”
暗卫开始忙着将所有花梗收起来包好,又将尸体全部用化尸水处理掉,郑月夕则在老人的要求下,跟着他去了卧房。
没有人担心郑月夕会有危险,且不说郑月夕武功高强,就说那位老人,习武的人都能看的出,他并没有武功,更何况已经年过花甲。
将整株的花从花盆中挖出来包好,郑月夕拿在手里,看着窗台上仅剩的那一朵圣洁的白花,心里有一点难以言喻的悲伤。
“老先生,这件事。”“这件事老朽本就是罪魁祸首,若没有之前私自种植长眠花一事,你们余庆百姓也不会受到这种伤害,无论出于哪种原因,错了便是错了。”
看着老人佝偻却尽显倔强的背影,郑月夕后半段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就像这位老人说的,不管怎样他都做错了,更何况自己并没有立场同情与他。
“有善心是必要的,但若过于善,那便是不明是非,终会酿成大错。我夫人生前留下了一本自传,大多记录的都是她毕生研究过的毒药及其解法,你拿着吧。”
老人将一本发黄的册子拿了出来,递到了郑月夕的面前。“老朽已然时日无多,也没什么好补偿的,夫人生前最想找人继承衣钵,既然没做到,这本便赠与你吧。”
郑月夕捏着手里厚厚的册子不知道说些什么,老人却已经摆了摆手抱着那朵长眠花进了里间,撵人的意味明显。
一行人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原本打算改头换面之后混进江河城内,如今带着这些花却不行了,只能换个办法。
不仅要解决进城的问题,最主要的,是要解决的落脚的问题。闻人云硕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江河城中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些年帝焕宸都瞧不上这个地方所以并没有过多关注是事实,但是也不会任由这个国家自由发展下去。
发射信号弹后,没过一个时辰便有人来了,因为这些探子身份都比较普通,若是用他们带这么多人进去一定会引人怀疑,所以此次叫他们来的目的仅仅是帮忙带话。
包了个离江河并不起眼的小客栈,用过晚膳所有人便纷纷歇下,夜色渐浓,外面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终于来了,大皇子。”“宸王殿下,好久不见。”闻人云硕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原话,帝焕宸勾了勾唇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便上了楼。
“大皇子的胆量本王甚是钦佩,就不怕本王在这里了无生息的做些什么吗?”“宸王殿下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大皇子这就错了。”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郑月夕和郑烨煜兄妹二人映入闻人云硕的眼帘。
“想必这位便是宸王殿下的好兄弟兼军师,镇国将军府的二少爷郑公子了吧。”郑烨煜抱了抱拳表示打招呼。
视线落在郑烨煜身边的郑月夕身上,闻人云硕眉毛一挑,“这位姑娘与郑二少爷长得真是相像,只是比郑二少爷好看不止数倍。”
“多谢大皇子夸赞。”郑月夕欠了欠身,丝毫不谦虚的收下了他的赞美之言。几人重新落座,闻人云硕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拿在手中:“宸王所说的错了,是怎么个错法?”
“大皇子为何要装糊涂,本王无意与你闲聊,想来那些小国的事情你也都听说了,咱们都别卖关子,本王且问你,可有站的更高的打算?”
“宸王殿下说话还真是直白。”终于将头上戴着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闻人云硕那张英挺的俊脸,不得不说长得还真是不错。
虽说这里的人都偏黑,但是并不影响他们的五官,这位大皇子便是如此,铜色的肌肤配着硬朗的五官,倒是更显男人本色。
“想必宸王既然选上本王必定是做足了功课的,实不相瞒,本王是有这个打算,且一直在为此谋划着,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帮手,宸王该明白的,一人总是会难一些。”
郑月夕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到桌上,又推至闻人云硕的面前,后者不解的看向她,但她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帝焕宸很不喜欢闻人云硕看着自己媳妇的目光,于是一把将郑月夕的手抓住捏了捏:“忘了介绍,这位是我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本王的王妃。”
“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打开锦盒,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闻人云硕皱了皱眉:“龙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