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泉脸色本就不好,如今更不好了,看着帝焕宸像个大爷一样带着一男一女走上了高台,脸上五颜六色的。
“怎么,皇上不欢迎本王吗?”“哈哈哈宸王说笑了,朕自然是欢迎的,来人,看座。”帝焕宸邪笑了一下,跟着领路的太监坐在了闻人泉侧下方。
“宸王怎的会想起来朕这里做客。”“皇上此言差矣,不是我们要到你这里来,应该算是你邀请我们来的。”
看着斜靠在椅背上没个正形的郑烨煜,闻人泉皱了皱眉道:“哦,此话怎讲,还有,不知这位公子是?”
公子二字一出郑烨煜就有些后悔,他堂堂一国之君,直接说你不就好了,居然还对着一个没个正型的小子尊称公子。
殿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丢人,可是没有办法呀,那宸王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太吓人了,再说低声下气一点又不会少块肉,他们乌甘桑打不过余庆也是事实。
“这位是宸王殿下的军师,仙游城振国将军府的二公子郑烨煜,我呢,是振国将军府的二小姐郑月夕。”
郑月夕倒是站起来欠了欠身,不过说完就又坐下了,还没等闻人泉反应过来就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也就是宸王定下婚约的准宸王妃。”
很明显,前面一句站着说是出于礼貌,后一句坐着说是出于底气。你闻人泉就是受不起我余庆人的礼,不管是官眷还是皇子。
“哦哈哈,振国大将军威名远扬,朕也有所耳闻,欢迎二位。”“皇上客气了,至于你问得那个问题,还是本少爷来回答吧。”
“之所以说是你邀请我们来的,是因为西沙近半年突然生出了一种花,据说这种花原本只有乌甘桑才有,这不我们就过来看看。”
闻人泉没反应过来:“就算是花出自我国,也不算是朕邀请的你们吧?”这是他第二次因为说完了话后悔,可惜话一说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了。
“花是乌甘桑的禁花,被人授意送到了我西沙,本王想着不是有着至高无上地位的也做不了这个主,所以就来这里看看。”
“呵呵呵。”郑月夕发出一阵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头上插着的步摇都因为笑的前仰后合叮叮当当的响着。
女孩好听的笑声伴着步摇上面的坠饰碰撞发出的脆响让这个大殿内的所有人都被影响,就好像看到了大雨倾盆后的花草盛开。
可是闻人泉不这么觉得,他就觉得郑月夕笑的像地狱里的彼岸花,充满着阴森和诅咒,仿佛下一刻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你笑什么。”“笑什么?”郑月夕坐直了身子,眼神中似是有寒冰迸射而出:“你国的禁花被人授意送到西沙,不就是你在邀请我们来报复吗?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休要胡说!”闻人泉还没说话呢,底下有一个大臣却坐不住了,指着郑月夕的手指都在不停的颤抖。
郑月夕冷着脸看过去,那人吓了一哆嗦,闻人泉坐在龙椅上也看着他,因为不好大张旗鼓的使眼色只能狠狠的咳嗽。
“我国禁花只有一种,如今早已不多见,而且野外若有长眠花都会被烧死,这件事一直都是由本官负责,怎的会出现在你西沙。”
“那可说不准,野外有的你不一定能顾全不说,若是出现个能人异士可以种植呢,就比如住在江河城北无人区中心的那个老先生。”
“什么老……”“住口,跟客人大吵大嚷像什么样子,快快给朕坐回去。”说完又朝着郑月夕举了举杯:“郑二小姐远道而来,不如尝尝我江河特有的酒。”
郑月夕倒是也很给面子的不再继续,同样扬了扬杯中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就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还在不停的干呕着。
这下子所有人都慌了,难不成真的是皇上在他们的酒中下了毒吗?宸王殿下可是余庆皇帝最宠爱的嫡子,这要是折在这里,他们岂不是要玩儿完了?
“小夕你怎么了?”“小妹你没事吧?”二人齐齐出口,就连闻人泉都慌了神,都准备好招呼暗卫拼命了,却听郑月夕幽幽说道:“这酒真难喝,就像是长眠花压成了汁,可惜对我没用。”
闻人泉心里咯噔一声,这话别人听不懂他却听懂了,难不成是说西沙的毒被解了?可是长眠花不是没有解药吗?怎么会解?还有,那自己的妹妹闻人娇呢?
许是听到了闻人泉心底的声音,郑月夕幽幽道:“嗯,难喝,死了。”帝焕宸也跟着笑道:“哈哈,确实,死了。”
死了两个字都被咬的很重,闻人泉闭了闭眼,他是生性残暴,但是这不代表自己没有感情,而那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妹妹,与自己就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宸王殿下是否太放肆了?不要忘了,这里都是我们的人。”闻人云硕站起身愤怒开口。“那又如何?又敢如何?”
“够了,硕儿你不得无礼,既来则是客,坐下!”闻人云硕不甘心的看向闻人泉,后者摇摇头示意他忍耐,他也只能作罢。
“这是干嘛,为了父亲的颜面发飙本王可以理解,皇上不必如此。”闻人泉闻言看向枕边这个稳重善良的大儿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暖意,若是他安分守己,享享天伦之乐也不是不可以。
越往下想就越是那个想到这个儿子的好,闻人泉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这个儿子的,这个儿子也确实是有能力,想着想着就没忍住,冲着闻人云硕笑着点了点头。
闻人云硕心里膈应的很,面上却是受宠若惊的笑,仔细看来,眼中还有泪光在闪烁,看的闻人泉更是心疼。
殿内许久都没有人开口,帝焕宸那边也不再闹幺蛾子,站在殿内的大太监一扬手,歌姬舞姬上场,气氛终于热闹起来。
帝焕宸偷偷捏了郑月夕一把,后者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告状,不疼,可她就是想撒娇了,眼里有泪要落不落,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
可是这一次这个处处想着他的哥哥并没有帮着他,反而也轻轻地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死丫头,活该,刚刚真是吓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