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笑呵呵地拿着东西退下了,而郑月夕也将手伸向了桌子上的五个纸条,打乱顺序后随便拿了一张摊开,上面赫然写着飘香茶楼四个大字。
飘香茶楼是仙游城最大的茶楼,里面的茶叶都是最好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从这家茶楼里飘出的茶香。
虽然郑月夕是第一次来,但其实她对这里并不陌生,因为这家茶楼是帝焕宸送给自己的聘礼铺子之一。
这里的掌柜和伙计都知道她郑月夕如今才是这飘香楼真正的主子,不过此时她戴着面纱,若不是熟悉之人,万不可能认出她来。
不过他们认识季兰,见到季兰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掌柜的立刻亲自来迎接,虽然他大致猜出那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应该就是他们茶楼的新主子,但也很识相的没有点破,只是冲着,季兰点点头。
“季姑娘来了,二楼最大的包厢还空着,小的这就带您几位上去。”季兰很疏离的点头笑了笑道:“掌柜的不必这样客气,我是认得路的,你去忙你的就好。”
掌柜的闻言下意识的看了郑月夕一眼,见郑玉玺并没有看他便心中明了,又笑呵呵地道:“那季姑娘几位请自便。”然后便侧了身给他们让路,当然也招呼了小二跟在后面。
这个包厢不光是飘香楼里最大的,也是最豪华的,专门留给帝焕宸指定的人使用,当然现在也包括郑月夕,以及她指定的人。
在小二走后,季兰便将一张纸分成了十份,分别写上了一到十十个数字然后打乱顺序,为了保证公平,参加这次比试的六个人都没有上手。
喜鹊伸出手来随便拿了一个拆开,上面赫然写了一个六字。“既然喜鹊抽到的是六,那也就代表第六个进入这家茶楼的人便是我们要卜算的对象,诸位没有意见吧。”
几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毕竟从选择地点到抽数字都不可能作弊,喜鹊自告奋勇地爬到了窗户边盯着。
他们的窗户的下边正好是这间茶楼的大门口,观察起行人来最是方便,很快便有五个人走了进去。
“小姐,这次一共进来了五个人,那下一次若是再来五个人,到底谁算第六个进门的?”“你傻呀,自然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也是第一个迈进门槛的人咯。”
季兰笑呵呵的调侃喜鹊,喜鹊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傻,于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再说话。
可左等右等这第六个人就是没有来,包厢内的其他几人等得都有些无聊,于是那位穿着红衣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开口道:
“我们也不知你叫什么,暂时便称你姑娘吧,我叫柏宗明,今天十七,其实我是有师父的,只不过师父前两年过世了,临终前告诉我说我天资聪颖,定要找到一个可以教我更多的人做师父,不能埋没了我的才华,所以我听说了有个卦术高深的人要找徒弟才来看看。”
郑月夕点了点头笑笑没说话,又安静了一会儿,那位穿着白衣的男子也开了口:“我叫应润泽,今年二十有三,我家祖祖辈辈便是以卜卦为生。”
“我父亲想让我读书,日后做个官,而我却对卜挂更感兴趣,家父便由了我出来闯荡,和宗明一样,都是听说了这件事才跟着季姑娘来的。”
这时另外一位年长些的男子突然往前凑了凑,郑月夕以为他要说话,出于礼貌,她转头看向了那人,结果这一看倒是把那男子看楞了。
呆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我也要介绍一下自己吗?我看还是没那个必要了吧,毕竟咱们以后不过就是过客,不会有什么交集,所以还是不留下念想得好。”
郑月夕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还念想,也不想想自己对他一个大叔能有什么念想,只不过这话到底是只在心里想了想,面上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言语,心里却悄悄打定了个主意。
“来了来了。”喜鹊的声音欢快的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人闻言纷纷起身走出包厢,趴在二楼的围栏上面等着第六个人走进来。
这次进来的只有一个人,是位四十上下的男子,人比较清瘦,穿着也很普通,让人觉得有些印象的就是在这还有些冷的春末,他竟然拿着一把折扇不停地扇啊扇。
对于卜卦的人而言,不光要靠算,有些人还需要看面相,所以他们趴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只是被盯着的那位并没有发现。
再次回到包厢时,几人便坐在五张单独的小桌上开始卜卦,一时间包厢内都是他们收撒卦子的声音,然后便是摊开纸张开始书写。
为了防止作弊,每个人都会将自己算出来的所有信息写在纸上,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忘记。
因为这些信息最后都需要得到本人的证实,所以有些比较敏感的话,比如被卜之人的死期,或者他以后会得什么样的病,有什么样的灾都没写在上面,而且这些也没办法得到本人的证实。
郑月夕写得很快,这次依旧没有用卦子,看似很不着调,实际上她却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很快她便第一个放下笔,趴在窗边开始看风景。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飘香楼门前,郑月夕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便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是夏瑛瑛。
紧接着又从马车上下来另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郑月夕觉得很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于是便没再关注,干脆坐直了身子开始一口一口地喝茶。
“呀,表妹原来也在这里呀。”有个略显尖酸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郑月夕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瑛瑛和黄丽丽。
黄丽丽脸上的伤已经恢复好了,不知是请到了什么高人给她用了什么好药,不过毕竟是一国丞相,想要弄些祛疤的药来并不是很难,何况是过了半年之久。
她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人好像变了很多,更瘦了,也冷了,没了从前的刁蛮劲儿,也没了第一次见时那一头的珠宝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