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予静静地听着,嘴唇轻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这样的吗?
虞绫见宋怀予仍有疑虑,便轻轻拉起他的手,说道,“怀予,你就抛开那些世俗成见,只看当下这江南之行不好吗。”
宋怀予感受着虞绫手心的温暖,心中似有坚冰开始融化。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与虞绫交汇,眼中多了一丝感激与动容,“好。”
虞绫见他应下,脸上绽出灿烂笑意,拉着他加快了脚步,“那我们莫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前面那处似有热闹,我们去瞧瞧。”
行至近前,原是一群民间艺人在表演杂耍,有喷火、顶缸、翻跟头之类,周围围满了百姓,喝彩声此起彼伏。
虞绫看得兴致勃勃,不时拍手叫好,转头对宋怀予道,“怀予,你看他们的表演多有活力,虽无高雅之名,却能给众人带来最纯粹的欢乐。”
宋怀予点头称是,“确实,他们在这市井之中,以自身技艺博众人一笑,也是一种自在的生活。”
看完杂耍,他们又漫步到一座小石桥上。
桥下河水悠悠流淌,水面倒映着岸边的绿树红花与错落的房舍,如诗如画。
虞绫倚着桥栏,深吸一口带着水汽的清新空气,“在这江南水乡,连空气都弥漫着自由的气息,与京城的繁文缛节相较,此处宛如世外桃源,真叫人身心舒畅。”
此时,一只水鸟从河面掠过,惊起一圈圈细小的水波。
虞绫的目光被吸引,她指着那水鸟对宋怀予说,“怀予,你瞧那鸟儿,多么自在,无拘无束地在天地间翱翔,若是能像它这般随心随性,该有多好。”
宋怀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轻声道,“或许,我们在这江南之行中,也能暂时挣脱束缚,如那水鸟般享受片刻的自由。”
两人正说着,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飘来几朵乌云,转瞬间便将那明亮的日头遮蔽。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在河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虞绫微微一惊,宋怀予却反应迅速,他拉着虞绫的手,快步朝着不远处的一座亭子跑去。
待他们跑进亭子,身上已被雨水打湿了些许。
虞绫轻轻捋了捋有些潮湿的发丝,看着亭外那如帘般的雨幕,笑道,“这雨来得倒是突然,不过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宋怀予看着外头一时半刻不会停的雨,又看了看虞绫被雨水沾湿的发梢,说道,“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说罢,他便转身冲进雨幕之中。
虞绫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能焦急地在亭中等待。
没过多久,宋怀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雨中。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匆匆走来,进了亭子后,有些歉意地对虞绫说,“抱歉,本来想买两把伞的,只是这附近并没有伞铺,唯一一把还是从一位老伯那里借来的,让你久等了。”
虞绫微微摇头,笑着说道,“没有,能找来这一把已经很好了。”
宋怀予将伞举高,微微倾向虞绫,说道,“那我们走吧,莫要在这亭中久待,以免着凉。”
“好。”
两人并肩走出亭子,雨滴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怀予将伞尽量往虞绫那边倾斜,自己的肩头渐渐被雨水打湿。
虞绫似是有所察觉,她微微仰头看向宋怀予,眼神中带着一丝感动,“不要只顾着我,你这样自己会淋湿的。”
宋怀予却只是淡淡一笑,“无妨。”
他们沿着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青石板路缓缓前行,道路两旁的花草在风雨中摇曳生姿。
宋怀予小心地撑着伞,尽量让虞绫少受些风雨。
他侧目看着虞绫,见她的脸颊因雨水的凉意而微微泛红,眼中映着江南的雨景,竟比平日更加动人,一时间有些失神。
虞绫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在这雨中仿佛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怀予,你知道吗?这样的场景,我曾在梦中见过。”
虞绫轻声说道,声音被雨声稍稍掩盖,却更添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
宋怀予微微一怔,问道,“是怎样的梦?”
虞绫嘴角上扬,目光望向远方雨中的垂柳,“梦里有江南的雨,有一个像你这般的人,陪我漫步在这如诗如画之地,只是没想到,如今竟成了现实。”
这话也不算撒谎,虞绫是真梦见过类似的场景。
只是等醒来后,梦里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经过这几个世界之后,她合理怀疑:那个人,说不定就是眼前这个人。
宋怀予见她若有所思,问道,“在想什么?”
虞绫回过神来,浅笑道,“没什么,只是这雨景让我有些恍惚。”
说着,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雨中的江南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而他们正置身其中,成为这画卷中独特的一抹色彩。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路边的一间茶馆。
此时雨势稍小,但仍淅淅沥沥地下着,虞绫提议道,“我们去茶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宋怀予点头应允,两人一同走进了茶馆。
茶馆里人声鼎沸,茶香四溢。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伙计很快便上了一壶热茶和几碟点心。
虞绫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热茶,顿觉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不少。
宋怀予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雨景,思绪有些飘远。
就在这时,茶馆中央的说书人拍了拍醒木,开始讲起了故事。
只听他声音洪亮地说道,“今儿个,咱就讲讲京城的那位长公主!”
虞绫听到自己的名字,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便放下茶杯,仔细听了起来。
说书人接着说道,“说起这长公主啊,那可是出了名的残暴啊!”
“听闻她性情乖张,稍有不顺心,便对下人非打即骂。”
“曾经有个小宫女不小心打翻了她的茶杯,她竟让人将那宫女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打得那小宫女皮开肉绽,险些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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