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的氛围骤然紧绷,如一根绷得过紧、即将断裂的弦。空气似乎变得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肺中拉开一道裂口。墙上陈旧的吊灯闪烁不定,昏黄的光晕犹如濒死的烛火,摇曳出诡异的影子。老板站在吧台后,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杯中猩红的液体泛起细小的波纹,像极了风暴来临前的湖面。
韩锐靠在墙边,眯起眼注视着酒馆的一切。他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变了。那种变化如蛛丝般缓慢却无法忽视,丝丝缕缕地侵蚀着酒馆的平静。
“这气氛不太对劲。”阿宇靠近韩锐,小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安。
韩锐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在酒馆内的细节上扫过。几名散客原本正在低声交谈,但此刻,他们的动作僵住了,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住了线。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异样的木然,像是对现实完全失去了兴趣,仅仅在机械地观察眼前的一切。
墙上的肖像画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原本静止的画框轻轻晃动,里面的眼睛突然“活”了,缓缓地转动起来。那些本应死去多年的目光犹如刀锋,冰冷而犀利,扫视着酒馆里的每一个人。与此同时,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在空气中响起,声音若有若无,却像蚊虫在耳边窃窃私语,又如诡异的咒语在弥漫。
吧台后的老板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随之翻倒,酒液洒了一地,但他毫无察觉。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怎么会……怎么可能丢了!”他低声喃喃,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双眼布满血丝。
韩锐上前一步,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丢了什么?”
老板猛地抬头,目光疯狂地锁定韩锐,嘴唇颤抖着,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但恐惧让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显得断断续续:“‘黑……黑钥匙盒’!它……它不见了!不可能的,这地方怎么可能会丢东西!”
说完,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恐,疯了一般冲向吧台后的一扇小门。他推开门,空气中随即弥漫出一股腐朽的霉味,像是多年未见光的死物散发出的陈腐气息。
韩锐站在原地,眉头微皱,目送老板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余光扫了一眼墙上的扭曲画作,低声问阿宇:“你有没有听说过‘黑钥匙盒’?”
阿宇耸了耸肩,神情戒备:“听起来像是某种关键物件,但看这场面,恐怕没那么简单。”
老板的动作越来越急促,门后传来哐当声响。他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双手疯狂地翻动房间里的物品。旧木箱被扯开,破布和灰尘四散而下,他的喘息声像一头濒死的动物。他撞翻了一只酒桶,桶中浑浊的液体洒了一地,他却像是没看到似的,仍然一遍又一遍地翻找着。
终于,他停下了动作,整个人颓然地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他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完了……全完了……这下全完了……”